四目相顾,欲语泪先流。
江瑟瑟细声安慰,又担心其情绪激动而昏厥,便为其扎了几针。
不多时,在外干活的陈郎和其爷爷先后赶了回来。
临走前,江瑟瑟把陈七七的画像交至陈大娘手中,一家三口簇在一起,细细看着画上人儿。江瑟瑟特地隐去了陈七七的胎记,也算是圆了她一个念想。
陈大娘轻轻摩挲着画像边沿,怅然叹道:“这孩子年纪小,别人说什麽她都信,什麽旷世名医,兴许就是那人为了骗她的钱随便编出来的一个谎话罢了。”
“不,七七她没有错信。”江瑟瑟安慰老人道,“怀远确实有一位名医,就算是容貌全毁他也有那个能力移植新皮助其恢複,何况七七她只有一块小小的胎记。只怜七七命苦,还没有寻到那位名医便已命丧黄泉。”
“这麽说,七七的愿望实现了的话,她将变成与之前那个性格自卑寡言截然相反的七七?她的人生真的会有所改变。”陈郎亦惋惜道。
“是。”江瑟瑟道,“所以你们也别怨她,毕竟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变得漂漂亮亮的呢。”
从陈家出来后,裴霁舟问江瑟瑟:“你刚才跟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江瑟瑟歪着头,反问:“怎麽,王爷不信?”
裴霁舟摇头:“不信。”
“不信就算了。”江瑟瑟道。
“所以,那些话只是你编造来安慰他们的?”裴霁舟追问。
“欺骗老人是要被雷劈的,我怎麽可能做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见裴霁舟半信半疑,她玩笑道,“若我说我这张脸就是那位名医的杰作,你信与不信?”
裴霁舟轻笑一声,“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编瞎话的功夫这麽厉害呢?”
江瑟瑟笑道:“行走江湖,可不得多留个心眼儿,否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现在,还有要去的地方没?”裴霁舟随口问了一句。
江瑟瑟低头想了想,道了声有。
等到达目的地,裴霁舟看着坟冢前刻着的名字时,他才恍然。
“夏荷是个好姑娘,可惜啊。”裴霁舟叹然道。
“是,她也很勇敢。”江瑟瑟这一天似乎都在叹息,“只是命不好。”她想说的很多,可终究只得出了这一个结论,好像除了说这些姑娘们命不好之外,实是不知如何慰藉活人之心。
“可怜啊,人人都有家人记挂,唯独她的青冢野草丛生。”江瑟瑟再次叹了一声。
“她并不是无人记挂,有你,还有我。”裴霁舟偏头看向江瑟瑟,“待来年清明,我便让人将她的坟墓重新修葺一番,这般勇敢的姑娘,不能让她孤零零地躺在这里。”
江瑟瑟轻轻嗯了一声。
休息了一日后,江瑟瑟又準备去苗十八家。当她在府门口看到裴霁舟后,她有一丝丝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