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种。”张朝一脚踹去,重重踢在旁边的货物架上,拖布头、洗衣粉、扫把头等等,“哗啦啦”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仓库里特有的一股刺鼻味道窜入鼻息。
她腿软,像片叶子滑落地面,蹲下,手里还死死握着书不肯松手。
好半天,姜暮艰难地蹦出一句,“对……对不起。”
“我不接受。”
“真的对不起。”
“我不接受。你是觉得我还被他打的不够惨吧?想让他打死我,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因为你讨厌我。”
“我……我……”
“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小流氓,你觉得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其实是想害你?还记得我帮过你吗?狗吃了我的包子还知道舔我几下,你呢?”
姜暮微微缩起肩膀。
他凄凉而又受伤,“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厌恶我?”
窗外,已是乌云密布。
张朝道,“我说过你把成绩告诉我爸,我就把那人找出来,还记得吧?”
她紧抿着唇,不发一声,怯弱的眼睛闪着湿漉漉的光。
“他刚来过,我知道。”张朝补充。
姜暮不受控制地颤抖。
张朝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班里问?”
姜暮发疯了一样的拉住他的手,“不是他。”
她瑟缩着肩膀蹲在地上,眼神是那样的复杂,有无助、有强硬、有祈求。
张朝憋闷地站在原地,“你说什么?”
姜暮道,“我说……我说……不是他。”
姜暮发卡滑落,脆弱地拽着两根发丝支撑着,额头的痱子又痒又痛,她垂头又挠了起来。
黑乎乎的房间,突然静下来,两个孩子僵持着。
她不再出声,他便走了,消失在门口。
姜暮重新蹲下,慢吞吞收拾地上的东西。
再次站起身时,已是十分钟后,因为低血糖,眼前突然黑了,窗外的光射到眼底,一片黑红色。
姜暮靠在墙上,顺了顺头发,把发卡重新别好。
案发二七天前猫腻
家长会结束,神色各异的家长们和学生们纷纷涌出。拎着孩子肩膀的,把孩子直接踹出校门的,着急回家做饭的,急着去打牌的,他们活生生的脸,像打翻的调色盘,有的是喜滋滋的红,有的是冷冰冰的蓝,有的是气冲冲的黑。
姜源就是红色的,赤红色的。
姜暮跟着笑容满面的姜源往外走,尽管眼睛极力地掩藏着,但他那喜气洋洋的眉毛和括弧形的法令纹仍然不遗余力地展示着他的幸福、满足、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