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絮租的时间不长,那岂不是等她走了之后,还要继续找室友?
程瑜叹了口气,又想到裴昭那倒霉的“三帽事件”,觉得陈絮这小姑娘挺好的,便多问了一嘴:
“你和裴昭很熟是吗?”
“不算很熟,我和他都是学生会的,所以有一些接触。”
程瑜笑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陈絮明白了程瑜的意思,脸色稍红,“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样啊。”程瑜觉得很可惜,又和陈絮闲聊了几句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热水没过身体,这几天来的疲惫,慢慢褪去。
她极爱泡澡,因为被水彻底包裹住,很有安全感。
涂沐浴露时,低头看到锁骨上的那道吻痕,又不受控制地想起裴铮唇贴过来时的触感。
温热的,柔软的。
程瑜在脸上泼了一捧水,暗骂自己鬼迷了心窍,又赶紧把身体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躺回到床上时,明明已经很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只能把原因归结为在周靳车上睡过了,又不困了。
车上的那番对话无疾而终,也不知道有没有说动他。
这两年多来,她始终没办法给自己和周靳的关系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看上去似乎是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但就连宁也都说,没见过她这种嚣张到敢给金主甩脸色并且时不时掀金主饭桌的金丝雀,说她是只欠收拾的炸毛鹦鹉。
当然,现在她老实了很多。
抛却颁奖那次,与周靳的初见很不愉快,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那晚,程禹方以给她庆生为名,哄着她回了程宅。
事实上,自从母亲车祸去世,她基本一直和爷爷住在老宅,程宅回去次数不多。
可程禹方用这样的理由,让她难以推拒。
她甚至在心里生出一丝期待,因为他终于准确记住了她的生日一次。
但没想到,吃过饭后便头晕目眩,再次醒来已经是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里。
楼层太高,跳窗不现实。
不知道门外的人动了什么手脚,门从内部无法打开。
大声呼救也无人理睬。
在绝望地等了不知道多久后,她等来了应酬到深夜才回来的周靳。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眼中闪过惊讶,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仿佛早已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不安和恐惧笼罩了身心,她拿出砸碎的镜子碎片,颤颤巍巍地护在胸口。
“你别过来,不然我和你同归于尽。”
而周靳只是安静且认真地打量着她,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片刻后,才慢慢走到床前,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夺过碎片。
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脸的时候,她忽然不争气地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