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很大,柜子箱笼也不少,萧琢随手拉开一扇柜门,里面满满当当塞的全是宋枕棠的衣服。
她年轻又活泼,向来喜欢鲜亮的衣裳,漆黑古板的衣柜里仿佛藏了一道彩虹。嫣红的、橘红的、水绿的、杏黄的、宝蓝的……各色各样。
萧琢动作一顿,手指不自觉的在其中一件垂落的流苏上碰了一下,姿态轻柔得仿佛握到了宋枕棠的手指。
半晌,他才又合上柜子,然后去找下一个柜子。
他这边的动作不紧不慢,反倒是宋枕棠有些受不了了。这男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检点,赤着胸腹在房间里乱晃。
尤其他刚沐浴过,身上的水迹没有尽数擦干,脊背偶有水珠划过,顺着束紧的腰带划入下腹,看得人莫名口干。
宋枕棠耐心耗尽,又叫了他一声,“喂!你快点找。”
萧琢回头瞟她一眼,恍然道:“是不是臣的动作太大,打扰公主看书了,那臣小声些。”
宋枕棠听着这话,险些把手里的书卷攥烂,可她又不能说自己根本没看书,最后气得呼了两口气。
她没再说话,萧琢却为了放轻声音,动作变得更慢了。
宋枕棠嚯的起身,趿着鞋子冲到第四扇柜门前,她刚刚给萧琢找过衣服,知道放在哪。
甚至都顾不上端公主架子了,宋枕棠一把拉开柜门,动作堪称粗暴地抽出一套衣服,然后转身就要递给萧琢。
然而,不知萧琢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她这一伸手,正好摸到他的胸口。
萧琢常年锻炼,身体状态保持得甚是完美,线条流畅,肌肉结实,可惜有那么多道旧疤破坏了美感,正中那道最吓人,狰狞着,像是要把他的心脏豁开。
宋枕棠手指正好触在这条疤痕上,莫名的,她没有立即抽开,反而还用温软的指腹在上面蹭了一下。
“疼吗?”她迟滞地抬头,问了个傻问题。
陈年留疤怎么会疼,萧琢轻易看穿宋枕棠眼底的心疼,他本该摇头,嘴上却道:“有点疼。”
手指变成手掌,宋枕棠将整个右手都覆上去,遮住那道刺眼的疤痕,掌心正好贴在萧琢的胸腔上。
咚咚——
她感觉到了萧琢跳动的心脏。
“跳的很快。”她说。
萧琢深呼了一口气,直白道:“因为你。”
宋枕棠被他说得耳热,却不愿意放下触碰的掌心,她在那道伤疤上轻轻按了一下,问:“到底是谁伤的你?”
萧琢伸手挨住她的手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公主殿下,你要替我报仇吗?”
宋枕棠哼了一声,“不行吗?”
她护短地说:“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许伤害你,就算是我父皇母后也不行。”
“萧琢,我会给你撑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