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活的好好的,别自责。”
裴聿州有些无奈,同时又觉得内心一片柔软,然而,柔软不了一秒,
“握草!那你他妈说的什么屁话?!害我在这里自我谴责了半天,信不信我废了你?!”
司机王斌十分庆幸自己心理素质极高,短短两天,他已经听见自家老板被骂了百八十句了,关键人家还都没反驳,看看笑得那样,活脱脱一变态。
王叔内心还在自言自语,鹿凌野已经一拳招呼在裴聿州大腿上了。
“嘶——太太,你这是家暴”说话间,还作势揉了揉腿。
“切,就说你老了不行吧,这么不抗揍。我跟你说,你以后可得好好保养身体,你这都三十一了,太虚了是不行的。”鹿凌野说的头头是道的,正准备再说几句,就听到了男人的一声冷笑。
有点吓人。连司机都以为他家老板是真生气了,默默在心里为老板娘点了个蜡。
“太太,我虚不虚———你以后就知道了。”
……
“裴——聿——州!!!你个老流氓!!!!!受死吧!!!”说着,鹿凌野就准备朝旁边飞扑过去,裴老流氓看着怒气冲冲的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在对方挥拳冲过来的时候,他轻轻一侧身,稳稳地抓住了鹿凌野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拉,把鹿凌野拉进了怀里。
“握草!你又来这招!你这个奸诈小人,放开老子!”
“兵不厌诈,管用就行,怎么样,服不服?”
“服nb!”
……
后座的两个人还在掰头,五十多岁的司机王斌直呼没眼看,他家老板也好歹是三十多的人了,就这么陪着人闹,罢了罢了,可能这就是当今新婚夫夫的情趣吧,想到这,昨晚刚和老婆吵了一架的王叔心塞地升起了后面的挡板。
“你到底放不放!!!”鹿凌野脸都涨红了,但就是死活挣脱不开男人的“魔爪”。就在这时,他奋力挣脱一只手,瞄准裴聿州的头发就是一通乱揉。裴聿州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有些懵,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乱糟糟地搭在额前,那副模样看起来既狼狈又滑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鸡窝头!!!”鹿凌野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不禁放肆地笑出了声。
裴聿州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开鹿凌野,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故意摆出严肃的面容,“年纪挺小,胆子还挺大。”
“那还不是因为你先惹我的!”鹿凌野瞪了对方一眼,不过看到男人怎么理都理不顺的头发,上扬的嘴角就是压不下去,“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摆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更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自己弄吧,我不看你了。”说完就赶紧别过头看向窗外,留个背影给对方,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
外面的风景如画卷般展开,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挥洒在路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裴聿州看着青年的背影,心中的柔软再次泛起,他轻轻摇了摇头,一时间没有挪开眼,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了,不是对原来的那个鹿凌野,因为他和对方只见过几面。可眼前的这个鹿凌野,总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
思绪逐渐飘远,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儿,王叔就稳稳当当地把车停在了目的地。
“凌野,到了,我们下车。”
青年转过头,看到车窗外气派的大门,心里不由得有一丝紧张。而裴聿州已经率先下车,向他伸出手来,“太太,帮个忙,哄爷爷开心。”
鹿凌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把手搭了上去,“看在你爷爷的份上,勉强答应你。”说完,就下车同人进门,裴聿州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随后改为十指相扣。
两人一进大门,就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看到他们进来,微笑着放下手中的剪刀。
“聿州,来了。”老人嗓音洪亮,精神矍铄。打招呼期间还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
裴聿州走上前,微微鞠躬地叫了声“爷爷”,足够恭敬,但却不亲密。随后他又捏了捏身旁人的手,柔声开口,“凌野,叫爷爷。”
“爷爷好。”
“哎,小野你好。这孩子,真是乖巧。”裴爷爷看着鹿凌野,眼神越发慈爱,“走走走,快跟爷爷进去。”
裴老爷子的热情让鹿凌野有些不习惯,他抬头看了眼裴聿州,示意对方说话。
“走吧,我们进去。”
裴老太太在十多年前去世了,两个老人只有裴聿州父亲一个孩子,如今也不在家,所以家里就只有裴爷爷,管家和几位佣人。别墅很大,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聿州,你父亲……”
刚进门,裴爷爷就犹豫着开了口,按道理说两个小年轻刚结婚,做长辈的确实要出面见见人,可是裴聿州的父母根本就不在乎他们这个儿子。
裴老爷子也挺发愁的,他一把年纪了,最喜欢看到的就是阖家团聚,可每次一提,裴聿州要不就是反应特别大,要不就是完全没反应。这不,话音刚落,就被打对方的一句“爷爷”给打断了,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
裴聿州的态度让裴爷爷无奈地叹息,他知道孙子不喜欢提起那对夫妻,可眼看着鹿凌野这么可爱的孩子,总觉得对不住人家,父母都不回来,像什么话。
鹿凌野本人倒觉得没什么,就是觉得此刻的氛围有些微妙,他大概能感觉出裴聿州和他父母的关系很不好,所以,出于本能地,他扯了扯男人的衣角。然后就被人揉了揉头发,“老婆别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