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们来到武场,远远便瞧见白家世子正与三皇子持弓比箭,白翊许此刻神情激昂,甚为骄傲大呼起来,“殿下输给家兄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谢宣霖不见恼怒,反而侃侃一笑,“早听闻郡国公家的世子得国公爷真传,其文韬武略在大景屈指可数,今日本王得世子赐教实为幸事。”
说着,又上前扶住白翊濯,“本王倒也十分愿意当面聆听国公爷的教导,若日后寻得空隙,定当亲自上门拜访才是。”
此言用意十分明确,三殿下这是有意拉拢白家,只是众人皆知,郡国公白家一向不参与党争,独善其身只为成为圣人最锋利的利刃。
谢宣霖当着众人面如此说,倒是让白翊濯十分为难,就在他不知如何接话时,崔宥安在人群中现身,风扬起她的长发,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微微躬身请罪,“夫君,妾觉得头疼得厉害。”
被这么一打岔,三皇子的用心只得作罢,但又不甘心,道:“世子妃既不舒服,本王这便吩咐府医前来,还请世子夫妇移步后殿。”
白翊濯连声推脱,“谢殿下厚爱,只是内子头疾数年,今日当是吹风所致,这就带人回府休息。”
谢宣霖有心挽留,此刻也只得默认他们离开。
郡国公世子夫妇提前离去,那些聚在一起的世家子弟反而活络起来,他们碍于郡国公的威慑,在世子面前总还是拘束些,就怕一句不当的话传进国公爷的耳朵,再由此传入圣人耳中,于家族便是灾祸。
加上世子箭术了得,他们也实在不想丢人现眼,现下人走了,练武场霎时热闹起来。
又有人觉得只比箭太过单调,王府管事便着人牵来马匹,供人赛马游乐。
崔宥眠本还在思考如何摆脱崔宥安,这下好了,与白翊许一同将人送至门外。
崔宥安不放心崔宥眠,临行前挑起车帘,对着崔宥眠叮嘱了几句,又嘱咐白翊许,“眠儿就拜托三弟照顾了,她刚回京都不久,前些日子又受了些变故,身体还未大好,多照顾些,切勿被欺负了去。”
白翊许沉着点头,满口承诺道:“长嫂放心就是。”
伴随马蹄声渐远,他刚转身,便见身旁的女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白翊许一个激灵,他怎么忘了,崔家这位小姑奶奶从来都是十分有想法的,她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哪轮到别人欺负她呀!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白翊许有种不好的预感,本能的往另一侧退了两步,意欲逃之夭夭。
崔宥眠不慌不忙,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白玉扇,她呼啦一声打开,玉石碰撞,一片清脆。
白翊许用来摆帅的武器就这么出现在崔宥眠的手中,刚迈出的腿又缩了回来,不可思议问道:“怎么会在你手中?”
戏班
这把玉扇,白翊许珍爱异常,从不肯离手。
只是,前些日子出门时偶遇一少年,当时皇城司正在逮捕人犯,哪知人犯拼死抵抗,最后直接挟持街边的一个小丫头以作要挟。
几番僵持不下,负责抓捕的刑官只为求功,根本不在意那丫头的性命。
就在他下令射杀后,人犯暴怒。
眼见就要拿丫头的命来垫背时,少年凌空而落,不仅救了人,还将人犯拿下。
白翊许自幼就十分崇拜行侠仗义的江湖侠客,当即便黏了上去,一顿死缠烂打,外加出手大方,终于将那位狭义少年引为知己。
当然,这只是他认为的。
后来,为表诚心相交,他便将珍爱的玉扇相赠。
他们还相约第二日见面,只是当天白翊许兴冲冲赶过去时,那少年并未赴约。
为此,一直郁闷着呢。
现在见到白玉扇出现在崔宥眠手中,自然十分震惊,难道那位侠士出了什么意外?!
肯定是这样的!
白翊许与崔宥眠自幼斗气斗狠,从未占过上风,主要还是心思简单,从不会将人往坏里想,比如这个少年,他就不会想,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
“那位侠士在哪儿?”现在还十分担心。
崔宥眠真不知说什么好,她只问一句,“你一口一个侠士,不知人家姓甚名谁,就敢对人家推心置腹!”
白翊许辩驳,“你懂什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救人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又批斗起来,“你们一个个就是心思太重,总把人往坏处想,才会活得那么累!说罢,人在哪儿?”
崔宥眠不予赞同,却也不想打击他,只是凑近,“想知道?帮我一个忙。”
白翊许一阵闷气,他就知道没好事!一把拉住崔宥眠的手腕,格外不赞同,“今日可是在肃王府,你别惹事!”
崔宥眠紧抿着唇,十分认真道:“不是惹事。”
可是,白翊许却不信,“我答应过长嫂看好你,不会跟着你胡闹!想想你母亲!”
崔宥眠在人意欲转身时,低声一句:“就是因为母亲,我想做些弥补。”
白翊许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低眉顺眼,又语气恳切,当场心就软了,无奈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崔宥眠见人答应,又扬起脸,嘱咐喜儿断后,对他说:“跟上!”
直到溜进王府后院,白翊许总算弄明白崔宥眠的计划,此刻瞪大了双眼,“你让我去□□!”
崔宥眠忙按住他夸张的动作,轻声细语,“也不算□□,只是让你搞定那个丫鬟。”两人躲在一处背光处。
白翊许气晕,想他堂堂国公府三公子,竟自降身份去勾搭一个丫鬟!打死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