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蓁不想打哑谜,亦无暇琢磨他心情,那包装袋被她稳稳当当搁在腿上,她指尖抚了抚边缘,坦然开口,“我不知道。但如果您接下来沉默的话,我就当不需要了。”
相处几次,全蓁多少摸到一些梁世桢的脾性。
此人傲慢难搞,她与其同他文字游戏,还不如反客为主,叫他做选择。
梁世桢闻言盯住她半晌,那镜片下的目光很有些审视意味,全蓁平静淡然,由他看去。
片刻,他收回目光,双眼微阖,闭目养神。
这便是默认的意思。
全蓁了然又欷歔。
梁家果真如传言那般壕无人性,这么贵的东西居然就这样随手扔给她一个外人,这就算了,现在还变相承诺她不用还……此举还真是,有一点考验人性。
但想虽这么想,全蓁后半程却一点都不敢懈怠。
车辆平稳行驶,建筑物与植被自眼前飞逝,全蓁很快发现他们并没有向着学校的方向行驶。
她本意是想将东西收进宿舍,方才一直在思索究竟怎么安置,现在看来一时半会回不去,她几乎是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转过头,对窗轻轻呼一口气。
连微弱不满,都是悄无声息。
好像自从跟他合作开始,她便时常丧失主动权,永远在被动听从安排。
全蓁也想据理力争其合作关系以及她应享有的知情权。
但没办法,如今这种情形,无论怎么看,好像都是她在占便宜。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于是反驳话语便尽数吞入腹中。
……
这辆银色劳斯莱斯最终在中环婚姻登记处停下。
近乎是看到标志的这一瞬,全蓁立刻明白过来他们此行的目的。
港城领证程序繁琐,对于真正的新婚夫妇来说的确很有仪式感,但对于全蓁与梁世桢则显得过分冗杂。
全蓁忙于学业,无暇顾及于此,但好在诸多流程有旁人代劳,甚至连先前递交资料都由梁世桢找人代为操作,而全蓁因为毫无参与感,差点忘记他们的婚书已公示超15天。
无人反对,便可以进行下一步:领证。
怪不得他们今天去取戒指。
全蓁一边下车一边暗暗腹诽,资本家的时间果真高度利用,无一秒浪费。
领证需两位证婚人在婚书上签字,只是走个流程,梁世桢找的人堪称随性,更像是人群中随手一点。
唯一凑巧的是,这两位全蓁都见过。
一位是他的助理郑嘉勖,另一位则是上次在清吧偶遇的叶怀谦。
叶怀谦一脸深沉,极具“绅士风度”,整一整外套,叫郑嘉勖先签。
郑嘉勖一反稳重,后背冒汗,哆t哆嗦嗦不敢落笔,其反应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