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蓁下车后,咬了咬牙,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梁世桢大抵知晓她的经济情况,看她眼,淡然移开视线,没说行与不行。
这是港城最为著名的一家私立医院,虽说明面上为陈家所有,但也有人称,梁氏在其中所占股份亦不可轻视。
全蓁刚迈入门,一旁护士迎上来询问,“请问是全小姐?”
全蓁点一下头,猜测她应当是凭照片认出。
护士紧接着做出个邀请的手势,笑着说,“梁先生交代过,您随我来。”
这家医院以环境优服务好著称,两人步入大厅,悠扬乐声如瀑布般流淌。
全蓁注意到,那是一位身穿病号服的客人在演奏。
她听不懂是哪首曲子,只是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护士见她这样,停下来解释,“我们院长说,音乐可以疗愈人心,所以今年在大厅里放了架钢琴,我还以为会无人问津,谁知反响还挺好。”
说着,护士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本来好多人不同意,是梁先生一锤定音,这才得以顺利推行。”
谈话间,一曲结束,另一人接上,愈加欢快的乐声传出,渐渐地,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加入其中。
一位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原先闷闷不乐,此刻亦露出笑容,开始顺着乐声起舞,围观群众被感染,不约而同为她打起拍子。
这里依旧是医院,但在这一刻,它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光线冰冷、只能无助等待宣判的地方。
全蓁伫立在原地,静静看了好一会,随后转身,轻声说,“走吧。”
……
等全蓁将最后一项检查做完,已经接近中午。
抽血必须空腹,她在那之后吃过一点东西,之后除开一杯水,再未进食。
大概是忙了一整个上午的原因,全蓁饿到不行,正准备看看医院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眼前道路突然被挡住。
倪曼婷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语气十分不客气,“你怎么在这?”
全蓁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老公呢?”
全蓁闻言,眼露警惕,“你找他做什么?”
倪曼婷这么多年一直跟全蓁不对付,眼下见她一个人来医院,只当她被厌弃,一霎,连讲话语气都嚣张几分,“还能干什么?我问你,你爸爸上次让你跟梁家说情,你为什么不肯?”
全蓁闻言朝倪曼婷看去一眼。
大抵是上次她跟全耀辉闹翻,连带着她现在见到她,连表面和气都懒得再装。
既然她懒得装,全蓁当然也不会太客气。
她缓缓抬眸,盯着倪曼婷,缓缓道,“我为什么要帮?”
倪曼婷被她这副六亲不认的架势气到说不出话,两手叉腰,声调不自觉提高,“你爸爸压力多大你不知道吗?鑫成要读书,你也要读书,现在项目又出问题,他都被你气到住院了!”
全蓁不为所动,冷声回,“他住院是因为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这与我无关,该反思的人是你。”
全蓁说完,便准备离开,倪曼婷却好似被戳到痛处,一把揪住她手腕,厉声诘问,“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你对得起谁?你爸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到头来,你连几句好话都不肯说,白眼狼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