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谦眯了眯眼,伸手拍一拍她的脸,“想在这里?”
他问得随意,沈令伊却不吭声,眼睫垂下去。
哪怕神智不大清醒,她也知道这从来都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
其实在哪都可以,无所谓的,他迟迟不来,她反倒心口惴惴,古时交易讲究钱货两讫,悬在她头顶的那把刀却迟迟不落下。
她不介意主动伸手推一把。
然而等叶怀谦真的叫司机随便开,开到他叫停为止之后,沈令伊才意识到,不是的,车里其实很不方便。
他抱她时她会撞到头,这样宽的后座在她眼里是这样的狭窄,她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他扣住脚踝拖回去,他们的呼吸时近时远,落在她的耳边时缓时急,现实与理论全然不同,她好痛,痛到趴在他肩头流眼泪,可疼痛之后,她又觉得是那么的空,骤然的收缩换来耳旁的一声闷哼,沈令伊觉得自己踩在云端,她迫切地需要抓住一些什么,来叫她落地。
于是,她睁着红通通的眼恳求叶怀谦,“……可、可以吻我吗?”害怕得不到满足,她小声加上一句,“求、求你了……”
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没有亲吻呢。
就算她不是女主角,她偷偷地贪心地,只当他这一刻的女主角可以吗。
沈令伊以如水眸光诉说。
叶怀谦沉沉盯住她片刻,最终俯身,掐紧她的下颌满足了她。
他吻上她的这一刻,沈令伊不知为何并没有闭眼。
她的心终于不再那么空,她的双脚踏到实地,落在他与隔板之间。
后来,她总在那双眼里寻找她的存在。
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妄,妄图在这场梦里就此沉沦。
可是现在想来,第一次相遇接吻上床都是她主动,甚至于他从不留宿,也是她放下自尊,小心翼翼问他,她怕黑,可不可以请他留下。
如果可以,她想被他拥抱。
可惜人不可能永远天真。
就像她也不能一直做梦。
飞机颠簸降落,轰地一声,沈令伊裹毛毯满身薄汗。
她在些微的议论声中缓缓睁开眼。
到目的地了。
镜花水月终有时。
她的梦醒了,她该回到现实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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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伊辜负郑欣怡期望,三天三夜没出门,阳台门大敞,她听着海浪声吹着海风陷在柔软的被褥中吃了睡睡了吃。
这里不是港城,认识她的人比会讲粤语的还要少,她头一次卸去女明星包袱,任由自己尽情颓废。
郑欣怡打来电话视察,沈令伊接起时,她险些被里面不修边幅的女人吓到,“沈令伊!我是叫你去睡觉的吗!”
沈令伊假装没听到,艰难举起一只手,对她打招呼,“嗨,欣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