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门前,陈阳问程溪:“你有没有看到可疑人物?我找了一圈,离邪气最近的就是这家,可能已经察觉到这里有人要成亲的事。”
“人影也没有看到,它是不见新娘不现身啊。难道要顶着人命风险,靠新娘出嫁来引蛇入洞?”
陈阳取出一根线,用符纸压在地面,线深入地面延长到房屋外成一圈,符纸也跟着线尾进入地里:“明天我们再登门拜访这里,肯定是不会让无辜人牵扯在内。我已经下符防拦邪祟踏入,先回去想办法。”
两日后,红轿子从刘家门开始出发,在喜婆和轿夫的抬送下,来到另一户家门口停了下来,喜婆搀扶着轿里出来的新娘走到堂屋。
拜完堂,所有亲朋好友们齐聚在门前,找好位置落坐吃席。
程溪大快朵颐地夹菜饮水,白芷心说:“慢点吃,是早上没吃饱吗?”
“好友成亲,高兴嘛。”
“你真会为朋友想。要是我成亲呢,你会高兴吗?”
程溪大口喝下一杯水解腻,可怜巴巴地握住白芷心的手:“不是说好,以后在一起一辈子吗。”
“啊。”白芷心意想不到程溪还能记住那晚的约定,惊喜交加。”
“哼哼哼。”程溪低头笑完,说,“傻瓜,你真信呀,我怎么可能绑你一辈子,就算是你的父母也不可以干涉你的生活。你要真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我当然会祝福你。幸福来之不易,遇到了一定要把握住,不然就会遗憾终生。”
“嗯。”白芷心往腕里夹来一口菜,细嚼慢咽地吃着。
月亮很快高高挂起,新娘在床中间正襟危坐。
这时新娘听到推门的声音,门又关上,却没有脚步声。
透过红盖头,眼看两只干枯细长的手就要伸过来,新娘扯下红盖头,将盖头下贴有符纸的那面面对鬼,鬼重重地弹到墙上,墙上挂的东西都被碰打在地。
盖头下的是红装穿着的陈阳,见到的是枯干身材,穿发黑喜服的女鬼。褐绿的脸庞画着艳红的红妆,即使是披头散发,边上还挂着金色头饰。
鬼一下冲出门,就被程溪木偶的五根线捆住,使足劲想要挣脱。
程溪在意识里看到的是手腕留口的女人,问道:“你是半年前自杀于新婚夜的新娘?”
女人泪流满面委屈道:“为什么,非要挑在我一生最重要的日子抛弃我。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成亲!我多么期待风光幸福地嫁给意中人,他却全部毁掉。”
“因为这是你心心念念的,但是被你爱的人毁掉,所以你心有不甘。你有所不知,他没来是因为他出了意外,掉进河淹死的。”
“什么?”女人注视着程溪不愿相信,“你骗人!”
在外的陈阳看到鬼开始扭曲弯转四肢,心感不安,于是站在鬼身后,手指符纸,符纸飘了起来,另一只手并同指动,符纸传出金光照在鬼身上。鬼的动作停了下来,无力地跪在地上。
程溪对女人说:“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故事,但既然是你期待的意中人,我想他肯定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丈夫。他的一切都是在你眼里的,说逃婚就逃婚,不太实现。”
“那你带我见他,死了我也要见尸。”
“可以可以,那你先进到小人,我带你去。”
“不麻烦姑娘,我自己可以走。”
“走路多累,干嘛给自己找累活。”
“我怎知你那玩意还有什么作用,我挺喜欢走路的。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带我去,是的话现在就走。”
“好好好,依你依你,正好走路有个伴。”
程溪无奈地对陈阳说:“戒心过重,不肯进去,还要求现在带她见她的丈夫。”
“你是知道她男人的坟地对吗?”
“是的,我们要挨家挨户地问。”
白芷心刚把人疏散完,陈阳就来找自己说:“我们还要忙会,刘琴姐不介意让你暂住一宿。距离不远,我先送你回去。”
“出了什么意外?”
“她要带我们找她丈夫的坟,不乐意进到木偶,怕我们耍诈。事是谈妥,可被程溪丝线捆住的鬼人人可见,要是被路人看到,大喊大叫把居民们都吓到,谁愿意与我们交流。”
“你先等等。”
说完白芷心跑了出去,又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对镲子:“听说打更不仅有报时的作用,还有驱鬼的说法。我们改下说辞叫大家注意就好,我来当更夫。”
“可是鬼的样貌,晚上还敢睡觉吗。”
“见过几次,差不多适应了。让我帮你们帮,我也想加入你们。”
耐不住白芷心的软磨硬泡,只好同意:“好吧。”
就这样,一鬼三人排成一列,走在路上。鬼在程溪身后被拉着,陈阳在中间,白芷心在最前面敲擦着镲子,大喊:“天夜行鬼,小心外出。天夜行鬼,小心外出……”
附近听到的人感到差异,纷纷讨论:
“这喊得不对吧?”
“外面有鬼,这个我没听错吧。”
走夜路的行人也避开喊话的方向,跑着离开声音。
问话并没有很顺利,被敲门的人户大都因为不吉利的厉鬼,躲在家里灭灯不吱声;有的则是破口大骂,嫌弃这里被沾染嚷嚷着要搬走。
最后靠着少有的好心知情人,来到山头坟墓,找到刻有吕耀昀木板碑。
鬼楞楞地看着碑上的名字,跪在坟前抱着碑,程溪对女人说:“看我没骗你吧,离世日期也符合时间。”
“吕郎,吕郎,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女人悲伤地贴面抱住墓碑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