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听得很不耐烦,轻打呵切:“塞符封嘴,是怕人在阎王前告状,不但自己,孩子也会遭受牵连。真是爱子心切的模范父母。”
“对啊。”男人趁机加话,“是我们鬼迷心窍,为了孩子做出这等荒唐事。我们醒悟了,知道错了,我们不会再犯了。”
“看在你们这么可怜的份上,送你们份大礼吧。”白芷心下地,挥手扇灭棺材和尸体的符纸,“这么疼爱孩子,得让他回报你们才行。你们要坚信血脉亲情,就算变成鬼,他也不会害你们。”
“不、不要!”
随着棺材炸开,男人看到门口慢慢爬出熟悉的身影,绝望愣眼,仿佛停止呼吸。
“难道是……”女人余光见到认识的衣服,一抬头,赫然一张无血色的青肤吊白眼的鬼脸扑面而来。
“啊!——”
等到程溪和陈阳赶来,两人就看到这对夫妻横尸在地,血流一地,而白芷心就站在一边。
程溪先是一愣,跑过来就问:“谁干的?”
问是这么问,白芷心从程溪的语气和眼神里,知道是在怀疑已经,满心的委屈涌腔而出,眼睛变成黑红色,声音也有变化:“你以前可不会拐弯抹角,我喜欢的也有你的直率。”
程溪忍住情绪:“你这是承认了?好,你直接,那你说,你杀人作甚?”
“是他们杀人在先,我只是要回我的命。”
“可你就不是……”程溪抓起白芷心的衣襟,又不知如何反驳,无奈松手,不想让白芷知道自己哭,低头不语。
白芷心抱住程溪,柔声细语道:“我既是天命如此,无法改变。我不动手,总有其他定数造成这般下场。我自知你的立场,我不会强迫你认同我,我愿意等你,也请你尊重我。”
接连二三的命案,三人直接上报全事的来龙去脉。在官府的人海战术下,在西村郊外找到随地抛外的女尸。
取出女尸嘴里的符纸后,程溪终于能和女人对话。女人知晓事情原委,窃喜道:“老天有眼。自作孽不可活,真是可笑,最后被自己所遭的后果害死。”
这次程溪毫无保留,二话不说问出:“出卖你的家人也是间接杀死你的凶手,你也想要他们的命吗?”
女人苦笑道:“戏子出身,毫无人权地位可言。可爹娘养了我小半辈子,不把我半路扔弃,我已经很感激。我是自愿卖过去的,与他们无关。”
“你是知情的?”
“嗯。我再怎么低贱,也轮不到他人摧残性命,还是这么残忍的手段。我被他们摁在地上,活生生被穿针疼死。这段日子多谢几位道长帮助,下辈子有机会,愿做牛做马报得此恩。”
“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待程溪把鬼超度完,第一时间走在白芷心面前。白芷心被盯得些许别扭,问:“我的脸可是有何物?”
程溪不经意避开视线:“你没事吧,有哪里不适吗?”
“没有。”
这时陈阳说:“我跟官府人带尸体回去,你们回客栈休息好了。”
程溪说:“不必,不是还要做笔录吗,录完再好好歇息。”
深夜,白芷心久久睡不着,从窗户翻出跳到屋顶,望去无尽的远方入神:“为什么,我会有好多烦恼。虽然记忆不全,但我能感觉到,之前的我分明谁也左右不了心思,怎么开心怎么来。现在我难过,要是以前的我会怎么做?”
陈阳在窗边看到白芷心一人坐在屋顶发呆,识趣回到桌前坐着不去打扰。回想林家夫妻死在白芷心身边,想:“很久之前一对兄弟离奇死亡,不知可与她有关。她就是天命吗……离悦山派不远了,要带她过去吗?”
气怨鬼一
潺潺流水边,长有一棵翠芽粉苞点缀的秃枝棕树。程溪在放眼下黄绿景象里看到亮色惹眼的花苞叶芽,兴高采烈跑到树旁,垫脚探身查看树枝上所长的:“原来长出这么多花花,再一个月花瓣缤纷满天飞吧,想想就很美,真令人期待。”
白芷心靠近程溪:“离双水镇就不远了,我还记得有一个地方种有桃林,到时候我带你去。不仅有满天飘散的画片,连桃林地也是花瓣铺地,仿佛身处仙境。”
程溪对白芷心两眼放光:“当真?好呀好呀,一定要带我去哦。”
“嗯。”
程溪察觉白芷心的脸就离自己两指近,借着兴致拥抱她,再装作回神惊讶,松手后退道:“啊对不起,我太高兴了,忍不住就这样。”
“这有什么,都是女人,你别太放心上。”
程溪内心暗喜:“真奇怪,之前都是抱着睡,是因为好久没一起贴身吗。真是对她的心态有了改变,那么就该十足地信任她,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因为其他因素,一定有办法的。”
陈阳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沉思发愣。
走到溪流的分叉口,陈阳停步指向左边:“要不我们先去悦山派吧,好确定白姑娘的身份,然后有所打算。”
程溪一时哑口无言,好会才说:“只是行为极端,但是想法是好。你这样不就是认定白芷心是坏人吗。”
“你也知道她行为极端,真出了大事,谁能拦住?还有可能引起其他道人注意,你要我们两头倒吗。春渡雷劫只是时间问题等等便是,我担心白姑娘没人保护。正是我相信白姑娘,我才想把她带过去。”
程溪为难着,白芷心说:“我自认同我们之间的深情厚谊,可陈道长你要清楚,当务之急渡劫为重。短短一年而已,还不知往后的凶险。若要你师父掌门知晓,为了私人感情,失了前途和性命,不得大发雷霆把你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