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想必已对她失望透顶了。
妖书案发
长安城内,张应池宅第,金吾卫穿着甲胄,腰间佩剑,威风凛凛倒是让路过的与围观的平民百姓有些不寒而栗。但百姓纵然有些心悸,也还是抵不住想看热闹的想法。
人总是这样,只要不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便总会不由自主地想看别人从神坛跌落,狠狠落入泥淖之中,这时他们便会不禁升起一种高贵感。
这是人的劣性,身为金吾卫之首的白义很清楚这一点。
他带着金吾卫查抄过不少官员,也见证了不少官员的跌落。
但他没想到,有朝一日抄到了张应池的家中,张应池是有名的大儒,素来清高,又洁身自好,这朝中人尽皆知。
白义瞧着面前的宅第,不似他从前查抄的官员府邸那样富丽堂皇,这里略显寒酸。
“去叩门。”白义朝着身边一卫兵道。
“将军,咱不破门而入么?”那卫兵问道。
哪回他们金吾卫围府抄家不是破门而入的,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竟还要叩门?
“叫你叩门你便叩门,哪这么多话。”
“是。”卫兵叩了叩门。
良久,见一小厮开了木门,见金吾卫围了四周,大惊失色,忙得连跑带颠地去寻了张应池。
白义在阳光底下抬首闭着眼,手随意地搭在了腰间剑柄上。
“不知白义将军围我府宅是何用意?”张应池出了门,见状怒道。
“张尚书稍安,下官只是奉陛下旨意而已,并非对尚书不敬。”
“旨意?何旨意?”
“陛下圣旨,吏部尚书张应池以作妖书罪暂羁大理寺。”
“妖书?是何妖书?我从未作过。”张应池急急反驳道。
“您的那本《贤女传》末卷涉嫌污蔑圣母,便是妖言。好了张尚书,不如您亲去大理寺,看看那本妖书,自然便得知了。”
张应池反而问了他另一个问题:“陛下可有明旨抄家?”
“并未。”白义答道。
“好,我可以跟你们去大理寺,但你们不可惊扰我的夫人。”
白义笑了一下,道:“您跟我们走了,陛下亦无抄家明旨,我们自然不会为难您的夫人的,这一点,您放心。”
“张尚书,请吧。”白义扬手,示意金吾卫开道。
齐珩还算顾忌着张应池这位文学大儒的颜面,一未加镣铐,二未锁囚车,派了马车来,饶是白义也头回见陛下如此厚待人的。
张应池看着面前那本《贤女传》翻至末卷后,原本底气十足,此时却大惊失色,面色惨白道:“此书绝不是我写的,我末卷写的……写的是汉朝邓后,怎会是陈……圣母?”
“萧公,此书绝非我所作,定是有人故意害我。”他朝着堂上的大理寺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