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真的不识得。”
齐珩未在此与她多费口舌,又问了第五个问题。“这上面的内容是皇后写的么?”
“不是。”静盈急急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齐珩看她的眼神很锐利,不容静盈躲避。
“因为,是……是妾写的。”静盈身子打颤俯身叩首回道,便再不敢看齐珩的眼神,生怕被他看破她在扯谎。
“是么?”齐珩轻问道,言语中稍带上位者的威严压迫。
“是……”静盈依旧不改答复,但已是控制不住地泪流。
齐珩反倒笑了,抓住静盈的手腕,手搭在了她的脉搏处,而后轻道:“你心跳的很快,你在说谎。”
“静盈,你知道丽景门有多少道刑罚么?个个让人生不如死,你一个女孩子,是受不住的。”齐珩轻声劝道。
外面秋雨淅沥,借风力吹打着丽景门狱的门窗。
狱内灯火拂动,时明时暗。
灯火跳动的影子映在齐珩的脸上,他虽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但也并非冷酷无情,终究有几分心软的。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那先换下一个,你之后给朕答复也可以。”
静盈不禁咽了一口,便听齐珩声音又起。
“是谁让你将那两份手稿送到秘书省的?是皇后?还是另有其人?”
这一问算是让静盈如坠冰窟。
故主之命,以家人相胁迫于她,她无法拒绝,所以她遵命,将皇后的手稿送到了秘书省。
她若是顺故主之意,大可直接将江式微的名字吐露,将一切推到皇后的身上。
但她根本做不到。
静盈双目落泪,有些哽咽。
皇后待她极好,她做不到无愧于心地攀扯皇后。
刚入宫时,她因为识字便被分到皇后殿中作女史,但她手脚粗笨,不甚砸碎了皇后嫁妆里的青瓷笔洗,她慌忙去捡,却不料划破了双手,弄得满是伤痕,流血不止。
原以为江式微见到满地碎片,会动怒、会严厉地处罚她,却不料她先注意到的是她手上的血珠。
皇后将她轻轻牵起,带到内室,用干净的布为她擦去血珠,而后打开药瓶为她覆上药粉。
她从未想过一直被众人敬仰的皇后会纡尊降贵地为她上药,那时江式微先是叹了一口气,与她说:“我虽然心疼那个被你砸碎的笔洗,但也不忍心见你如此。”
“物虽贵,却也没有人重要。”江式微低声喃喃着,这句话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妾是不是闯了大祸。”那时的她鼻头微红,眼中含泪哽咽着。
江式微闻言看了她一眼,嗔怪笑着:“是,所以你第一个月的月俸要给我。”
“啊?”她仍在流泪,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