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姑娘们嚷嚷着要玩接吻游戏,规则千变万化,但都百变不离其宗,总之最后就是要亲亲。
蒋易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包凡亮有点嫌弃:“这他妈都是我们八百年前上学那会儿玩剩下的了。”
他实在架不住那些倡议,转头问起大家的意见:“怎麽你们都不说话?觉得怎麽样?”
男人们倒是更想喝酒,但这里也不是没酒,于是变成了怎样都行。
包凡亮最后盯着许璟不放:“你今天装得够文静啊,怎麽玩儿这件事你最如数家珍,给点意见!”
许璟:“都行。”
“说你文静还真装上瘾,开始惜字如金了?”包凡亮乐得当着衆人面戳穿许璟的真面目:“这人有多话痨你们能想象吗?刚上初中有手机那会儿,她从早到晚能给我发几百条信息,烦得我后面都懒得回了。”
有人表示抗议:“第一次有手机谁不是这样的?新鲜感嘛。”
许璟气得牙痒痒,在哄笑声中抓起后面的抱枕就对包凡亮的脸砸过去:“你给我闭嘴!”
包凡亮乐得不行,:“真身总算露出来了!”
蒋易秋原本还在怔忪,此时倏地擡眼,不知怎地忽然就没了兴致。
包凡亮刚把正中红心的抱枕拿过去放好,感受到蒋易秋直白的目光,痛心疾首地说:“看来你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呀,咱俩同为天涯沦落人。”
“那要是没人提出异议我们就来玩这个!”
等大家七手八脚地刚把一排酒瓶摆好,开始发牌,阴沉着脸的蒋易秋突然站起来:“我有点困,先去楼上的房间睡会儿。”
气氛霎时降到冰点,沉寂几秒后,衆人哗然:“你这也太扫兴了。”
“我一喝酒就犯困,你们也知道,”蒋易秋态度坚决,转身进了电梯。
刚才跟他一起坐在二楼的白姗左右望了望,最后一咬牙,也跟着蒋易秋一溜烟地跑了。
“这不是还没开始喝酒呢吗?”
“这白姗怎麽回事,别人邀请她了吗?还真是上赶着。”
“我看呀,秋哥哥是被某些不要脸的玩意儿恶心到了才急着要走。”最后说话的人叫李薇,一头栗色长卷发,粘着假睫毛的眼翻起白眼来异常娴熟。
其余人都安静下来,许璟很快由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读出这句话是沖着自己的。她一脚踢在桌子上,上面的酒瓶跟着晃蕩,发出砰砰的声音,摇摇欲坠的姿态给这本就尴尬的气氛平添了几分剑拔弩张。
许璟冷着脸:“你说谁呢你?”
“谁现在最坐不住我就说的谁呗。”李薇捏着嗓子:“我刚才在对面可看得一清二楚,那手段高明得,身经百战呀。”
“你要是看不惯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许璟冷笑:“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别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说得自己多高贵。”
“你……”李薇恶狠狠地站起来,指着许璟,胸口剧烈起伏。
杨琳看着这突遭变故的局面,一时犹豫该不该帮许璟出头,可她刚才又与包凡亮聊得不错,虽然只是几句话,但那种流转在空气间的暗流暧昧是存在的,她不想走。
许璟也站起来:“你什麽你,小心别把你那假胸给撑破了,就知道暗戳戳地在背后说人的怂货,一让你上台了话都说不清楚了?”
劫后余生
李薇憋得满脸通红,骂人的话翻来覆去都是“你才是婊子”,“你才不要脸”一类的小学生反弹话语。
相比之下,许璟就跟个连珠炮似的,她不怕被人看笑话,气势汹涌,怼起人来说一长串都不带重複。
最后还是包凡亮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男女女中站出来,他对着李薇,不耐烦道:“别吵了,这事本来就是你先挑起来的。”
李薇本就落人下风,正急着想怎麽反驳,猛地被这麽一吼,人都癫狂了起来:“你跟她之前就认识当然站在她那边,你们都来欺负我……”
许璟烦不胜烦,丢下一句“懒得跟你这疯子瞎扯”就忿忿地拿起包下楼。
蒋易秋都走了,剩下的人玩儿出天来也与她无关了,一想到今天又是铩羽而归,她被巨大的无力和羞愤感席卷,下了楼还对着空气一阵拳打脚踢。
来的路上天还没全黑。松柏蓊郁于两旁道路,穿行于此,画面好看得像治愈系动漫,她当时心想,这里夏天一定是个能将日头遮天蔽日的避暑良地。
只是没想到天一黑画风就突变了,两旁茂密的大树平添萧瑟,路上万籁俱寂,阴风阵阵,许璟打开远光灯也只能看到前方茫茫道路延伸至无边,目光所及之处,一辆车一个人也没有。
“来的时候这条路有这麽长吗?”
许璟关掉音乐,确认了一下导航,发现设置没错后继续行驶,一阵警示的“噔噔”声忽然响起。
许璟在看到中控台油量告急的提示时,几乎当场崩溃。
许璟把空调关了,搜索出距离最近的加油站,缓缓踩下油门,每踩一下,车动了,她便松开,用一些残余的速度缓缓向前推行,等降到龟速时,再踩一下油门。
好不容易磨到只剩一公里了,速度堪比自行车的车子终于吞吞吐吐地在最后挪蹭中彻底罢了工,再也动不了。
车里车外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许璟默默叹了口气,扒开车门,照着导航上的加油站步行往前走。
远处的高楼仿佛近在眼前,凭着那点光亮,许璟心想不管怎麽样,只要是在往繁华的市区走就好。
她在导航提示要从小道拐进树林时迟疑片刻,“真的假的?这里面感觉不太像有加油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