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就俩小时?修仙呢?一会儿体育课跑1000米,能行吗?”
“别吵我。”
凌屿捏着祁青的嘴,又薅着陆放背乐理。
背完了乐理,又开始埋头做卷子,不一会儿,他向徐向楠伸了手:“能借我点手纸吗?”
“给靠!你流鼻血了?”
徐向楠手忙脚乱地递了一卷手纸,想送凌屿去医务室,可对方却满不在乎地随手一堵,止了血,表示没大事。
徐向楠缓过神来,抚着胸口感慨。
“真挺奇怪的。你脑子真不笨,学东西又狠又快,怎么以前的成绩这么平庸?”
提及过去,凌屿下笔的动作停了一停。
以为再想起曾经的高中经历会痛不欲生,但并没有。过去的痛苦,像是墨痕渐淡的纸,被新生活染上了色彩,曾经的阴影也就一点点散去了。
他牵了唇,淡淡笑了一笑,又重新埋头功课。
祁青将凌屿的表情尽收眼底,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下颌。
“呦,有故事啊。”
“什么故事不故事的,少打听人家的事。”
徐向楠就是看不惯祁青的多管闲事,不由得轻哼了一声。祁青无可奈何地叹道:“好心总被人误解。唉。徐女士,我这是怕凌屿累死在我前面,不吉利。”
祁青划了个十字,又双手合十,请遍了国内国外的神佛保佑,又敷衍又认真。
徐向楠又想笑又觉得这人不着调,白了他一眼,却也默默担心起了凌屿的状态。
——毕竟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凌屿的黑眼圈重得都要变熊猫了。
凌屿本人倒是不觉得自己劳累过度,就是觉得有时候会有点头晕。不过是轻度贫血而已,稍微眯一会儿也就好了。
十八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哪那么容易猝死?
——这样的想法,在晕倒之前,凌屿坚信不疑。
耳畔吵吵嚷嚷的,背也硌得慌,手背血管传来微微的刺痛,整个手掌都冰凉。凌屿忍着头晕,慢慢张开眼,对上了一张熟悉的清隽面孔。只是那人怎么满头的汗,连眼镜都起了薄薄一层雾。
凌屿晕晕乎乎地抬起手,下意识用手背抹掉陆知齐侧脸的汗,喑哑问道。
“几点了?我要迟到了?”
陆知齐把凌屿扎吊针的手轻轻压在身前,转头与校医说:“人醒了,记忆还没回来。还以为早上睡过了。”
凌屿眼皮沉重,睁了又闭,期间被校医按了按额头,又扒了眼睛,耳畔是校医絮絮叨叨的诊断和医嘱,什么疲劳过度、贫血之类的。
头还是晕得厉害,凌屿皱着眉闭着眼,缓慢地接受着周围的一切,意识慢慢恢复,最先感受到的,是他的手被陆知齐始终轻轻握着。
那人总是微凉的掌心现在却显得温暖,像是运动后短暂的回温。
耳畔的唠叨终于结束了,凌屿又努力睁开眼,用通红的眼睛迷茫地盯着陆知齐,迷迷糊糊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像他说得那样。我不虚,我只是困,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