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素不相识甚至有矛盾的艾米丽可以虚与委蛇主动勾引自己。
为了不认识的陌生人愿意妥协吃饭。
为了地下赌场有些可怜,一心赴死的人给他希望让他活下去。
然后再天台上,将刀刃插向自己,面带讥讽的说去死吧。
江望野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开始不可避免的抽痛。
他生了一场名为宋予白的病,本以为找到他后会慢慢痊愈,却是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宋予白。”
他敛下神色看向面前的男人,语气中的不再有逼迫愤怒和质问,只剩下了些悲哀。
他哑声开口,声音很淡,却传的很远:“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不是质问,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从江望野16岁那年第一次遇见他时就想要的答案。
“我第一见你的时候十六岁,我不相信任何人,你却执意要留在我的身边。
我不愿意和你一起离开你就陪我住在漏风的小屋子里,床小的你要蜷缩着身体才睡得着。
下雨的时候屋顶上会漏水,即便睡着了你会下意识的把我圈在怀里护着我。
你说只要我需要你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你说你比我年纪大,让我喊你哥哥
后来你消失了”
江望野将话全都压在心头,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多了,他的喉咙突然失声,只能发出一些短暂又过于难听的嘶哑声。
江望野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理智回笼。
“现在我二十六岁了宋予白,你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我找了你整整十年,我现在就想问问你”
他从车座上下来跪在了宋予白的身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试图让宋予白感受他的脸颊的温度。
他说话的语气缓缓的,话语却无比的坚定,一字一句是鼓足勇气才开口的。
江望野在心里询问了无数遍,十年后这个问题依旧让他心头堵塞,喉咙发苦。
“宋予白,哥哥”
绝望又期待,江望野一遍又一遍失神的喊着宋予白,希望能得到面前这个男人的回应。
他是一个慈悲,悲悯众生,心软的神明,却从头到尾一点怜悯都没有施舍给自己。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他最后鼓足勇气,江望野自己都没有发觉,因为害怕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宋予白不敢去看江望野的眼睛,被迫握着的手掌感受到了他冰凉脸颊的湿意。
像是过了一万年这么久,宋予白才艰难的将手从江望野的禁锢中抽去。
他开口:“算你自作多情。”
江望野愣住了,宋予白很少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没有办法说一个善意的谎言来骗眼前这个男人。
那双红肿又漂亮的眼,一眼望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