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疑惑的目光看向她,安娣犹犹豫豫地将口袋里的含片掏出来塞进了沈确手里。
“沈先生,我看你嗓子好像不太舒服。”
说完她迅速地跑回电梯,按上了电梯门。
沈确看了看手里的含片,又望了望合上的电梯门,这小姑娘怎么感觉怪怪的?
沈确下午去了大厦现场,和工程部的人一起量尺寸,讨论细节。
结束的时候,是翟闻深来接的他。
大家都以为是甲方实地考察顺带沟通方案,没有人怀疑。
回到别墅,翟闻深一直跟在沈确的后面,等着沈确开门,等着沈确开灯,等着沈确换鞋,他总是跟着,晚沈确一步。
沈确对翟闻深这种把自已搞得像个客人一样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他换完鞋,从玄关处进入客厅,走了几步,停在了那里。
落地窗前多了一架黑色的钢琴,边上是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线柔和的洒在黑的琴身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他的目光在钢琴停了好久,才转头看向翟闻深。
或许是位置站得刚好,或许是错落的灯光勾勒得恰巧,沈确觉得他看到了五年前的翟闻深,眸子里漾着万千深情,每一眼都仿佛在说爱他。
翟闻深从光影里走出来,“时间紧迫,这是齐越今天跑遍山城,找到的,我觉得最合适你的。”
沈确说不出话来,胸腔中有什么说不明的情绪漫出来,漫到喉咙间,堵住了一切话语的出口。
沈确走到钢琴边,手指搭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随着悠扬的音乐,轻盈起舞。
简短的一小节音乐,沈确能感受到这琴为什么那么贵,只是这个价格礼物他收不起。
五年前,翟闻深也曾要送他钢琴,被他以公寓和家里都小又扰民拒绝了。
五年前收不起,现在就说更收不起了。
他再抬眸,言语还未出口,翟闻深却像是读懂了他拒绝的眼神,“不是送你,只能在我这弹,走了是带不走的”
翟闻深也没说假话,他希望他这里对沈确能多一些牵绊。
沈确依旧没说话,“谢谢”在此刻都显得多余,他坐到钢琴前,琴声从黑白色的钢琴键中跃出,清悦动听,仿佛是一只轻灵的鸟儿飞过天空,又好像是流水潺潺地淌过心间
沈确周身笼罩在光影里,落地灯的光和着月光落在他身上,这一刻,他就仿佛不是一个真实的人,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光。
翟闻深发现,不管多久,他还是会对弹钢琴的沈确心动,一如六年前那样。
一曲结束,两个人对望,日光碰撞,他们从彼此的眼中都只看到了自已。
五年里的不甘、绝望、痛苦、挣扎在炙热的交汇处被烧了个干净,一切都不重要了,至少这一刻,他们彼此拥有。
沈确从钢琴边起身,翟闻深已经到了他身边,咫尺距离,呼吸可闻。
两双同样深邃的眸子相视,没有语言,没有声音,但所有的情感都通过眼神传递给了对方。
翟闻深伸手揽住他,用力按向胸口。
“沈确”
温热却不暖昧,夹杂着无数的情感。
沈确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甚至连指尖都微微颤抖着,这一刻,他感谢上天让他们再次相遇。
那些挣扎和纠结在这一刻被抛于脑后。
沈确环着翟闻深的腰间,轻轻吻上翟闻深的唇,含情却不带欲。
这样的吻,翟闻深曾经幻想过无数遍,五年里每次夜幕降临,他独自在窗台上抽烟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这张脸。
翟闻深回应着他,两个人在落地窗前,月光下,光影里,尽情的拥吻。
在深吻里道尽深情与想念。
两个人像是用尽全力,吻结束,依然紧紧的抱着,仿佛想将对方融进自已的怀抱。
翟闻深将头埋在沈确的颈间,贪婪汲取属于他的气息,心仿佛一点点的安定下来
这个晚上,两个人什么都没说,相拥而眠,什么都没发生变化,但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你说,他有三岁吗?”
日子一天天过,沈确和翟闻深像是一对普通情侣一样,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钓鱼,一起露营一起做五年前做过的没做过的事情。
他们会在车里牵手,会在山顶拥抱,会在海边接吻,做爱是情到深处的事,翟闻深再没有让沈确主动开口要过药,他会提前放在显眼的位置或者让齐越早些送到医院。
沈确回家的日子,翟闻深会送他到小区门口,等他进了小区再开车进去,就在对面那栋楼的房间里住下,第二天再接他上班。
两个人爱着,一切仿佛都很美好,两个人内心深处都有隐隐的不安,怕这份美好哪一天突然就不见了。
所以他们过分的用力着,眸中的情绪是轻是重,呼吸的起伏是深是浅,要不断的确定,要触碰到彼此皮肤的温度才能安心,生怕这一切是跨过记忆长河的虚妄。
又是一个周末,两个人晚上放纵到很晚,早上起得也晚。
翟闻深醒得时间依旧和平时差不多,只不过沈确没起,他也不想起,他很享受这样和沈确安安静静躺着的早晨。
沈确翻了个身睁开眼,就看见翟闻深在盯着他看,他闭上眼往人怀里钻了钻,翟闻深搂住他,轻轻抚上他的背,“美好的周末,你就准备在床上度过了?床上一直躺着的话,不如我们做做晨间运动?”
“翟闻深,你是属狗的吗?”沈确抱怨了一句,但是搂着翟闻深的手却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