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你这胳膊多半骨折了。”时逾白托着他的手臂不让他乱动。江寻澈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他听不清时逾白说了什么,他带着哭腔说:“先生沈确沈确他被人拦住了救他!”
时逾白瞳孔一震,转头对刚下马的翟闻深说:“沈确出事了!”
翟闻深的脸上瞬间爬上寒意,音色极冷地问:“哪里?”
江寻澈立刻回:“更衣区。”
翟闻深迅速跨上马往回奔,握着缰绳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眼底是凛冽的危险光芒。
“是他把我送给了你。”
翟闻深快速赶到了更衣区,本来还要花时间找,但是现在一间vlp更衣间的门口站着一个保镖,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间。
他冲过去就开门,保镖拦住他。
翟闻深双目赤红,一身暴戾阴冷,抓住保镖的胳膊,反扣住,按着肩膀,将人砸在墙上。
墙上被砸出一块一块的血迹,翟闻深并不恋战,他只想快点找到沈确。
他推开门那保镖又拦了过来,翟闻深蓄力一拳将人掀翻在地,他冲进去时逾白也带着人赶到了,将保镖制服住。
翟闻深冲进屋里,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浴室和站在门边的沈确。
浴室的门开着,玻璃碎了一地,有些玻璃碎片上染着血迹,顺着红色望过去,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
沈确整个人都靠在墙壁上,双眼无神,摇摇欲坠,但是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人。
翟闻深靠近才发现,地上躺着的人是王国成,他脖子上缠着淋浴头的软管,身上多处有血迹,一块玻璃碎片插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心脏的位置。
沈确浑身都湿透了,衣服全部贴在皮肤上,手掌紧握成拳,有血缓缓地顺着拳头滴下。
“沈确?”
翟闻深叫了他两声,沈确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木木地转过头看着翟闻深。
他这副模样,让翟闻深心中一紧,他伸手将人揽过来。沈确靠在他怀里,勉强找到了支撑点。
翟闻深将人扶到沙发边坐下,“沈确,什么都没发生。这里的一切我来处理,不会有事的。”
翟闻深扯了条柜子里的毯子披在沈确的身上,才回到浴室。
他蹲下身伸出手去探王国成颈侧的动脉,还有搏动。呼吸微弱,心脏还在跳动,送医院及时救治,就算活不下来,也不可能立马就死。
他立马安排人进来将王国成抬走,然后给齐越打电话,“你现在立马在南郊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的团队,一会有车送个人过去,让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能让他死了,哪怕只有一口气吊着。另外,调一拨人来南郊俱乐部,动静要小。”
安排好一切后,翟闻深将俱乐部清场了。
江寻澈的手骨折了,俱乐部的医疗团队给他做了临时固定,时逾白帮着翟闻深安排好一切让江寻澈在门外等他一会。
他进了房间,翟闻深看见他就出来了,把门关上了。
事情的发展超乎江寻澈的想象,他站在一边,望着两个人不断地消化发生了什么。
翟闻深瞥了他一眼对时逾白说:“没什么事了,你先带他去医院吧,这边我来处理。”
时逾白沉默了几秒,问:“沈确下的手?”
“嗯。”翟闻深应了一声。
虽然是印证了自已的想法,但是时逾白还是不免惊了一下,“下手可真够狠的,人还活着?”
翟闻深眼眸微动,“还有气。”
“那就没事。”时逾白松了口气,随后目光复杂地看向翟闻深,“那你现在手脚齐全什么伤都没有还真让人意外。”
“我带人去医院了,王国成那边我帮你盯着。”时逾白说着揽着江寻澈走了。
翟闻深在门口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时逾白那句话意有所指。但他没时间多想,立马重新回了更衣室。
沈确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见翟闻深的第一句话是,“我是正当防卫。”
“我知道。”翟闻深顺着他的话说:“你是正当防卫,王国成也没死,这事就算上了法庭,你也没有错。更何况,你不需要上法庭解决这件事,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沈确深邃的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去医院。”
王国还在抢救,生死未卜,翟闻深怕沈确再受刺激,“去什么医院,那边有齐越盯着,我们回家。”
沈确扯下身上的毯子,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受伤了。”
翟闻深这才发现沙发上有一大片血迹,他心里一紧,紧张地拉住沈确检查。
沈确的衣服破了,腰间撕裂了一大块,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周围的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翟闻深立马脱下自已身上的衬衫,从沈确腰间系过去,压住伤口,然后迅速带他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给沈确处理伤口,翟闻深就在边上看着,打了麻药,应该是不疼的,可是翟闻深一想到沈确受了伤就那么一声不吭的忍了这么长时间,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他甚至对自已当时没有立即收拾王国成,而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的行为后悔,如果早早的解决了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他一直觉得自已现在有能力保护沈确不被威胁不必受苦,可沈确还是因为他受伤。他现在也不在乎什么长线和大鱼了,他必须让王国成付出代价,王国成应该由他来收拾,而不是沈确动手。
沈确做完伤口处理,转到了病房,因为伤口在背后,他现在只能趴着。在俱乐部的时候,他以为他杀人了,当时整个人都是蒙的,现在虽然冷静下来了,但是巨大的情绪波动冲击着神经,他也没什么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