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南枝起了点兴致,“那除了太子,皇帝还有其他成年的儿子吗?”
书棋点了点头:“还有几位王爷。魏王是荣贵妃的儿子,因为母亲得宠,又占了个长子的名头,很受陛下的喜爱,只是不学无术,经常在外头做些欺男霸女的恶事。”
“燕王是宫里一个不受宠的嫔妃生的,好像是打娘胎里带出了点毛病,这些年一直身体不好,在府里安心养病,很少出来露面。”
“剩下的就都是未成年的小皇子了,如今还未出宫立府呢。”
谢南枝听得很认真:“这么说来,太子应当是这些人当中,皇帝最器重的一个了。”
说起这个,书棋顿时与有荣焉:“那是自然。殿下出生不久就被册立为了太子,五岁能诗,七岁能射,十七岁入朝时,连最古板的老臣都要赞殿下一句蓄不世之材。”
“朝中的大人们都说,倘若殿下再早生几年,估计那楚水南岸的越国早就改了姓道了,哪儿还会有那越帝和端王的事儿!”
起了话头后,他很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
谢南枝开始还客观地听进了一两句,到后来越听越离谱,只好无奈地打断:“好,我知道了。”
“你刚才说他的头风症,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书棋顿时噎住了,神色几番变化,欲言又止地嗫喏道:“这……”
谢南枝沉吟片刻,搜寻了一番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头为诸阳之会,人的气血皆上注于头,只有内伤诸疾导致气血逆乱,瘀阻经络,才会生痛。”
“照理说,宫中聚集了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只是治疗头风,应当不在话下吧。何至于叫他疼痛难忍,以致暴躁失控。”
书棋吞吞吐吐说:“殿下的身体都是御医在负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是很清楚……”
刚说到一半,忽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不是说要了解殿下么,怎么翻来覆去讲的都是宫里的事。
他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谢南枝可能是忘了,贴心地将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这些都是小事。”书棋咳嗽了一声,提示道,“公子有所不知,殿下如今还未娶妻,后院也没有妾室。”
“您进来之后,就是东宫第一个主子……您放心,殿下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他偷偷瞄了谢南枝一眼、又是一眼,本来想说,以您的容色,何愁讨不来殿下欢心,日后再诞下小皇孙小公主……
话出口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家主子同样是个男人,只好惋惜地止住了。
谢南枝还在思索着先前只言片语中得到的信息,乍一听这话,挑了下眉梢,想说,他有没有娶妻干我何事。
只是还没来得及答话,忽然听得房门长长吱嘎一声,毫无预兆地从外面被推开了。
而刚才他们谈论的主角——那位五岁能诗、十七亲政的太子爷,正着一身云纹蟒袍,抱臂站在门口。身后跟了个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屋里的纪右卫。
……
屋里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在一片让书棋恨不得钻进地里的尴尬气氛中,梁承骁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听到的话。
“孤有没有妻妾?”
随后一撩衣摆,迈步走进里屋,嗓音要笑不笑道:“南枝怎么不亲自来问孤。”
【作者有话说】
南枝借指梅花,这名字确实是老婆胡诌的
纪闻:所以我是你们py的一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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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空气一时凝滞了片刻,书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色惶恐,讷讷不敢言。
好在里屋坐的也不是什么寻常人,谢南枝只惊讶了一瞬,就遮掩好了情绪,平静说:“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
梁承骁是没看出他有什么远迎的意思,甚至连站起来行个礼都欠奉,嗤笑了一声,没追究这主仆二人的不敬,在桌边坐下了。
纪闻是个会看眼色的,主动上前揽过了倒茶的活,又给里外的随从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退出去,给两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等屋里的闲杂人等都清完了,谢南枝才道:“昨日没有认出殿下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您见谅。”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神情太过平淡,一看就是在敷衍,梁承骁存心吓他一吓,于是故意道:“倘若孤不想见谅,执意要治你的罪呢?”
谢南枝很镇定地睁眼说瞎话:“殿下说笑了,您天潢贵胄,贵不可言,怎么会与我这样的市井小民计较呢。”
梁承骁对这话不予置评,曲指叩了叩桌面:“你是不是市井小民,现下可尚未知晓。”
“说说吧,你昨日为何被人搜捕,还胆大到妄图拿孤做人质。”
昨天纪闻进门时,谢南枝的匕首早被卸了,因此不知道前面还有这么一段,听到这话,霎时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完全想不到面前这柔柔弱弱的美人还有这等本事。
等他把下巴从地上捡起来,才听谢南枝想了想,不答反问道:“殿下要听实话吗?”
梁承骁一挑眉梢:“你还想讲假话糊弄孤?”
谢南枝没有接这一茬,回忆道:“昨日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了,鸨母和牙侩商议着要把我卖给贵客,我自是不愿,万般无奈下,才出此下策。只是没成想,在脱身的半途中遇见了您。”
梁承骁点了点头,看不出来信没信:“照你这么说,你也是被劫掠到倚红楼的,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那在这之前,你又出身什么地方,家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