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薛同云眼前闪过一个身穿黑色头蓬、头戴银色面具,浑身上下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身影,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问:“你、确、定?”
沈阙在一旁帮腔,说了些好话,唯恐她不肯画似的。
然后逸乐手微微一抬,从芥子空间取出一套笔墨纸砚,再次以行动表达了他的想法。
“行,既然你坚持。”
薛同云的画技还是无可挑剔的,尤其是在写实这一点上,这画像跟本尊不能说完全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具体是哪个本尊?没人知道,反正沈阙和逸乐两人盯着画像看了半天,辨别不出这画的到底是白珩还是闻人忌,双双陷入诡谲的沉默。
薛同云摊手:“你们非要我画。”
沈阙:“倒也不必把面具上的花纹精细到这个程度吧。”
谁想看那个?
逸乐:“不关键的你画了个十成十,关键的你是一点都没画啊。”
你便是说这面具下是个女人,又有谁能反驳呢?
薛同云有理有据:“质疑什么都好,不可以质疑我的画功,就这样。”
沈阙吹胡子瞪眼,合着把面具上的花纹画得如此精修,就为了秀一手画功?
简直费墨。
薛同云管他俩怎么想,挥一挥衣袖,径直走出紫极殿。
烦死了,就画这幅画的功夫,季青绡都走到山溪住的房间了!俩老头真的坏事!
她想都没想,直奔鱼望月住处,今天她说什么也要把这大小姐从床上薅起来,给她传播一点焦虑。
天天只有她一个人烧心烧肺的怎么行,她有薛惊昼都够够的了。
没曾想刚走到他们正觉苑的大门口,便依稀瞧见了里面三足鼎立的局面。
无有峰乃乾元宗主峰,装潢代表着乾元宗的门面,不说富丽堂皇、巍峨壮阔的紫极殿,就说山溪和鱼望月他们这些弟子住的这个正觉苑,已经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堪比她在古画上见过的皇家园林。
一对比,她们明镜峰上的竹苑,真跟茅草屋一样。
仗着金丹期的修为,薛同云直接一个悄无声息的翻墙,偷偷趴在琉璃瓦上分析战况。
小鱼师侄貌似处于下风,眼睛红红地盯着山溪,头上还有一撮呆毛桀骜不驯的立着,一看就是刚起床没多久。
“你怎么能允许她进你房间,为你铺床呢!那是、那是……”
她又羞又气,后半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薛同云默默替她补足,进屋铺床这种事,那是很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
她都没给薛惊昼铺过床。
山溪也急,“不是我让她来的……”
这时候他又嘴笨起来了。
若是让他一对一,先解决这个再解决那个,他大概率没什么压力,偏偏两个撞在一起了,你一句我一句,话赶话的,气氛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