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之一脸无奈,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太子,苦口婆心:“多少与你夫君说一声。”
顾西瑗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殷明垠,皱眉:“我有事出去了一趟。”
瞧爹爹的意思,这阵仗是殷明垠搞出来的?
发什么神经?不会就因为她出门了一趟,没知会他吧?
不是吧不是吧,有没有搞错,她是嫁人了,又不是卖身为奴!
顾长意走上前,将自家满脑子官司的妹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你跑哪去了。”
“我不能出门吗?”她解释得快要炸裂。
“问题是,你出个门,后院怎么会有断刀?”顾长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太子殿下以为你出事了,怀疑是咱们家亲戚里有人里应外合,都拘在这儿不放人呢!”
顾西瑗:???
包括雪地上打雪仗的小孩?
什么脑回路?
这人真是,脑子和身子一样敏感呢。
她在心里吐槽完,走到殷明垠面前,准备安抚一下这位敏感人士的玻璃心。
抬头看见少年的脸,一下子哽住了。
他何止是脸色不好看。
几个时辰未见,殷明垠竟是憔悴了几分,他两眼泛红,薄如小扇的睫毛垂下来,凝视她时微微颤抖。
像极了一张紧绷太久的弓弦,随时在断掉的边缘。
他轻抿薄唇,低下眼细细将她打量一遍,托起她的手臂,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根手指头都仔仔细细捏了一遍。
顾西瑗:怎么了,我的指纹变了吗?
她顿了顿,主动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凉沁修长的指骨,语重心长地规劝:“你不要闹了。”
你是太子你了不起,谁动不动怀疑自家亲戚,圈养似的关一屋啊?
一顿饭吃完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谁也不敢说储君什么,被戳脊梁骨的是她啊。
殷明垠抬起眼睫,眸色细微地发生了变化,深深看着她,唇抿作细长薄润的线。
顾西瑗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几分克制的怨气。
合着他在忍她是吧?啊?
顾西瑗于是也瞪住他,怎么了,比谁的眼睛大吗?
她的目光流连过殷明垠轻皱的眉眼,糜红的眼尾,鬼使神差的,被高挺鼻梁下那如珠蚌紧阖的薄唇吸引。
殷明垠一定是往嘴里安了吸铁石,不然就是又在施展狐媚妖法。
“……”顾西瑗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有点遭不住。
她现在一看见这张脸,就像啄木鸟看见木头,想先叨一口再说。
特别是红着一双眼,用这种眼神半嗔半怪地瞪她又忍气吞声的样子,像个深闺小媳妇儿,日日为夜不归宿还要家暴t的丈夫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