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你得学着成熟点。”程危真没想到,他出去了,还这么孩子气,想一出是一出,“生活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全世界不能都按照你的意思去过。这些年我的承诺,我自认无愧于心,如果你觉着不够,你可以提出补偿,力所能及我都能满足。”
纪安眨了眨眼睛说:“我不要补偿,我就是接受不了你跟他在一起。”
程危笑了下,“我总不能因为你不接受,一辈子不恋爱吧。”
纪安发现程危是真动情了,他声音也不自觉抬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失控,“凭什么啊,危哥,我也是19岁就陪着你,我也陪了你整整四年,你是不是早忘了啊。”
他说出这些,程危反倒轻松了不少,他声音很低很沉带着一种不自信,“我也想问问你,口口声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那你呢?你想过你该怎么做么?”
纪安沉默了。
“我真不知道你受不住诱惑,还是本性如此。你向往自由和刺激,我喜欢安定平稳,我们本来就不该开始,从一开始就错了。”
纪安慌了神,“哥,我那只是年纪小,一时犯了错。你原谅我吧。”
程危说:“不管怎么样,好聚好散,你有你的人生要过。别再执着了,那样不好看。”
纪安陷在情绪里走不出来,他不想听程危说这些。但程危除了这话,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纪安败下阵来,他露出一丝颓然的表情,“当时咱俩分开闹得挺不愉快,一直没机会平心静气坐下来吃顿散伙饭,危哥,我还能请你吃顿饭么?”
程危和纪安的感情就该他们自己解决,乐颜本来不想参与,但程危把话说得很清楚了,纪安压根就没听进去,这让他很恼怒。
他也不管此刻自己衣衫不整,掀了毯子起身走到程危身边。
从乐颜起身,纪安的目光一直钉在他身上,纪安看到了乐颜喉结上没有褪去的红痕,也看到了脖子上新鲜的齿痕,一张脸变得有些狰狞,目光变得歹毒。
如果眼神能化作无形刀,此刻乐颜可能被他扎得千疮百孔。
乐颜拉程危拉到背后,自己往纪安面前一站,柔软的眉目还染着一层淡淡的情欲,微红的眼尾含着水光,像一颗成熟被人掐过的桃子,还散发着魅人的香气。
纪安几乎在乐颜抬眼看向他的那一瞬就能确认他按密码之前,程危和乐颜一定在家做了那种事情,因为事后饱满状态,他太熟悉了。
乐颜皱着眉,扬着眉毛露出奶凶的样子,“你就是纪安?”
纪安打起精神看向程危,“上次接电话的人就是他吧?”
程危攥住乐颜胳膊,把人往身后带,乐颜挣了一下,直接当在程危跟前,像老鹰护崽一样。
乐颜咬着咬肌,实在是忍不了,他对纪安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乐颜,程危的准对象,他现在去哪儿跟谁做什么,都得问我高不高兴,既然你不请自来,那也就当你是客人,我们应当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你指吧。”
纪安脸色一下就变了,语调尖锐刺耳,“我跟危哥在一起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的事情就更轮不到你说话。”
程危刚想开口,就被乐颜拦住,他没程危那么好脾气,更不想顾全什么,只顾着发泄,“你是跟他在一起过不假。现在也分开了,不用一直拿出来念叨吧,不然别人还以为你除了这段感情再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再说,我现在跟危哥在一起呢,你找我男朋友缅怀过去,是不是也得听我意见。”
一顿夹枪带棒地教训之后,乐颜扭头看程危,“哥,我说的过分么?”
“不过分。”程危有点想笑,他揉了下乐颜脖颈,那语气要多纵容有多纵容。
乐颜压抑了很久的天性终于被释放,他连珠炮似的,“你跟程危之间发生什么,我不会问,他不想说我来说。但是,他现在是我男人,你少来道德绑架那一套。他又不是你爸,他不欠谁,更没义务替谁照顾你。”
“你也成年了吧,比我大吧。还跟孩子一样胡搅蛮缠,丢人不丢人。但凡有点良心的,自己做了缺德事儿,走出这个门儿,一辈子也不会回头。知道为什么么,因为跌份儿,也对不起门内这个人。”
“管不住自己,你又怎么指望拴住别人啊。”乐颜换了口气,“饭还吃么?”
纪安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们俩,眼睛都是红的,眼里情绪太复杂了。
纪安转身走了,关上门,又恢复了两人世界。
程危敞开窗子,站在旁边抽烟,烟丝儿顺着风飘出去,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快速把烟摁灭,弹进烟灰缸。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小乐哥,你没什么要问的么?”
换平时乐颜肯定追问个没完,然后自己再气鼓鼓吃一通醋,但今天他格外安静,一直捧着他手机打消消乐,这让程危格外不安。
乐颜抬起头看他,脸上倒是没什么不好的情绪,“问什么?”
“随便问点吧。”程危搓了下膝盖,“你什么都不问,我心不安。”
乐颜抿了唇,想了会儿,问他:“那我真问了啊。你跟纪安怎么在一起的啊?你追的他啊?”
程危摇头,如实坦白:“他追的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铆足了劲儿追了半年,我才答应和他在一起。”
乐颜突然有点心疼程危,“你是被他掰弯的啊?”
“不知道。”程危分不清是怎么回事,他那时候就没想过喜欢男孩,纪安每天在他跟前晃悠,对他献殷勤,他拒绝过无数次,纪安根本不放心上,该怎么追还怎么追,后来,也就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