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连安慰的资格都不复存在。
漫长时间过去,付迦宜调整好情绪,对他说:“……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想听你道歉。站在你的立场,善恶有报,为家人拼尽全力讨公道本没有错。我们之间,是我主动想要发展另一种关系,愿赌服输,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认。”
“一直以来你都对我很好,我没理由恨你,也尽量让自己不去怨你,因为不值得。程知阙……我们就这样吧。”
他给了她一段足够深刻的初恋,过往那些相处片段印进骨髓里,混着血肉一起疼,想连根拔除需要太久太久。
但她仍不后悔爱过眼前这个男人。
执着是苦,一念即生。
经历一场荒唐,淋漓过后满目疮痍,也该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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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开学还有不到一周时间,院子里白桦树叶变成另一种颜色,和刚来时赏过的一线嫩绿对比鲜明。
付迦宜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已经步入秋季。
回巴黎前两天,付迦宜去海岛探望付文声,一行三人,程知阙也在列。
两人并排坐在车厢后座,距离不远不近,中间隔一道棕色真皮扶手,她稍微动一下身体,换个坐姿,指尖不小心蹭到他外套衣料,眼皮止不住地跳,不动声色坐远了些。
程知阙原本在假寐,像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缓缓睁眼,朝她那边扫去一眼,下一秒收回目光,面向窗外。
那晚谈分开之后,不过过去短短两三天时间,他们已然生份至此,处处是隔阂。
明明不久前,他还在她身体里热烈存在过,修长手指抚过她最私密的地方,带着凉意的唇吻遍她全身,既动情又沉沦。
付迦宜抬了抬眼,问老方前面是什么地方,方不方便停车,她想出去透口气。
从前觉得程知阙能时刻陪在她身边是幸运,眼下只会觉得徒增负担,越难忘越难捱。
抵达海岛时,比预计时间晚了半小时左右。
车子停在悬崖边上,候在岸边多时的师傅带他们乘游艇过岛。
付迦宜视线越过层层暗礁,往远眺,自然而然地想起上次。
那会她刚考完试,程知阙陪她到这边来,在泳池旁边,他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主动聊起家事。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感受,一种趋近于触动的亢奋,觉得自己终于走进了他的内心。
痴人说梦,诞谩不经,太傻,太较真。
上次过来探望,付文声尚在病中,如今脸色红润不少,有十足的精气神同孙女闲聊,关切地问起她的生活和学业。
程知阙坐在对面喝茶,兴致平平,偶尔被付文声问话,出声回应两句,表情没什么变化。
聊到一半,付迦宜想起有东西要给付文声,从一旁拿起拎包,拉开拉链,翻找里面的夹层。
之前和程知阙出去玩,路过一间寺庙,她特意求了两张平安符,一张给了程知阙,另一张留给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