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官差,这一群女人真的吓到,再也不敢反抗,将口袋里头那些东西纷纷掏出来。
每一个人在出来之前,都要将藏在口袋里头和衣服肚子里头的东西交出来放在一旁,这下子,外头围观的人可真是大开眼界。
这一群妇人,别说偷了女子会里头首饰啊装饰品之类的,有的连茶杯啊,枕头啊等等都不放过,直接藏在自己的衣服里面,假装自己是个大肚婆!
之前这一群看热闹的,见这么多妇女在门口诉苦,而且这一群泼妇演技很好,说的那和真的一样,简直听得闻着伤心听者落泪,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还不小心真信了。
此时看这群泼妇居然进门一趟,偷了这么多东西,特别是那十几个妇女,没有一个空手出来的,顿时,群众路人看着她们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鄙薄,对她们之前说的话,也不是很相信了。
见人都差不多出来后,检测师令守卫将那一开始闹事的十几个恶妇围住,然后走到她们面前道:“说,我女子会不仅与各位无冤无仇,甚至有恩于各位,你们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不仅不感谢我女子会,反而栽赃污蔑,用莫须有的罪名败坏我女子会的名声!”
“我没有……”一个泼妇还想反驳,检测师立刻盯向她,“你没有?你没有你会说你亲眼看到尹家大小姐进入我们女子会,结果别说尹家大小姐人了,连个衣角都不曾瞧见!”
“我们只是想要帮……”
检测师不等她们狡辩之词说完,冷哼道:“我女子会虽然式微,但却不是任何人能够随便轻辱践踏的!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女子会却不能不追究,我一个人的名声受损无碍,但我决不能让女子会蒙羞!这件事情,若不彻查个水落石出,我女子会绝不善罢甘休!”
自从检测师出现之后,这群泼妇就被检测师不断摆弄的团团转,根本斗不过她,此刻见检测师说的决绝,这群泼妇心中惧怕,她们想到了那给她们钱的人,吩咐她们的最后一句话:“到了万不得已,事情败露的时候,就把这一切栽赃到尹婉萱身上去,就说是尹婉萱给你们钱,雇你们过来,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十几个泼妇对视一眼,最终她们嚎啕大哭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啊,被猪油蒙了心,被小人蒙骗!”
“是尹婉萱指使的,尹婉萱说女子会对她不尽心,而且害得她上了民间小报,都怪女子会,所以雇用我等过来败坏女子会的名声!”
“尹婉萱还说了,为了担心你们怀疑她,让我们也适当地说一说尹婉萱的坏话,这样她的嫌疑就摘除了!”
“我们今早是和尹婉萱一起来的,尹婉萱嘱咐我们,待会儿她进去后,我们就来闹场,本来说的好好的,所以我们才这么一群人都过来,理直气壮有恃无恐地说亲眼看到尹婉萱进去,哪里想到尹婉萱那个小贱人,竟然出尔反尔言而无信,陷害我们这一群可怜的妇道人家!”
“既然你不言我不义,尹婉萱自己做出这种事情,就不能怪我们把她招供出来了!”
“我们是拿了尹婉萱的钱没错,但我们心中其实还是有愧疚的,看在我们都是可怜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要去找尹婉萱啊!”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我们这就在这发誓,尹婉萱今日穿着一件白紫相间的连衣裙,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大家可以去查一查,看看我们这一次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群凶神恶煞的恶妇,此刻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就像被人怎么样了似的,哭的那么可怜,而且她们甚至连尹婉萱的身上穿什么衣服都说出来了,不少路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将信将疑中。
这个时候,刚才那个告诉尹婉萱前因后果的人,忍不住转头看向尹婉萱:紫白相间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纱,而且尹婉萱一看就不是平民之女,虽然看不到脸,但看这身段和眉眼,也能大致判断出年龄,显然和尹家大小姐的情况非常非常的符合。
尹婉萱察觉到那个人正盯着她看,便对那人微微一笑,然后走上前去,来到了那一群恶妇的面前:“正巧路过这儿,看了好一出热闹,你们说,你们来到女子会闹事,是我指使的?”
尹婉萱这么一现身,全场一静,包括那一群恶妇也没有想到,尹婉萱竟然说来就来!
检测师见到尹婉萱现身,也是一愣,她的目光和尹婉萱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一眼,虽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奇异的,彼此都大致能猜出此刻对方的心思。
“你……你……尹婉萱……!”其中一个泼妇震惊地看着尹婉萱,“你怎么……”
尹婉萱收回和检测师对视的目光,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这一群人:“我倒是很好奇,我是如何指使你们的,让你们不仅来女子会闹,甚至还用各种污言秽语败坏我自己的名节,我看起来是那么蠢的人么!”
尹婉萱越说,语气越冷,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一群恶妇,让不少人当场一惊。
那检测师的气场已经很强大了,尹婉萱一个十来岁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蒙着面,气势竟然比那检测师还要更加强势三分!
“你穿着紫白相间的衣服,我们说的没错!”一个泼妇尖叫道。
尹婉萱冷笑:“这就是你们证明我指使你们的证据?”
“那你说,如果不是你指使我们的,为什么我们会知道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那个泼妇咬死这一点不松口,恶狠狠地道。
“我今日出门拜访朋友,你们在我去的路上偶然看到我,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朋友?好借口……尹婉萱,明明就是你指使我们做这些事情的,现在看我们被抓包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你真当我们是平民,我们好糊弄是不是!”那泼妇眼珠子一转,立刻反咬一口,想要将尹婉萱彻底拖下水。
尹婉萱倒也不着急,道:“那既然是我指使你们来干这些事情的,那么,我定然是有给你们好处的,不妨,你将我给你的好处拿出来亮一亮,给大家看一看。”
那十几名泼妇闻言,立刻眼睛一亮,纷纷拿出了彼此口袋里的一个精细的小袋子。
每个人手中的荷包都一模一样,里头碎银子的分量也都差不多,围观的路人一见如此,立刻可以确定,她们确实是受人指使的,不然这么一群泼妇,会有这么多钱,而且十几个人用同一个荷包,未免太过夸张匪夷所思。
尹婉萱抬手要拿过领头那个泼妇的荷包。
那泼妇条件反射地将手一缩,想要将荷包拿回去,尹婉萱扬眉:“这不是我给你的么,怎么,给我看看不成?”
“给你看看就给你看看,反正证据在这里,尹婉萱,你虽然背信弃义,但大家都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你跑不掉的!”那泼妇恶狠狠地道。
尹婉萱拿过荷包,直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当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之后,尹婉萱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扬起荷包,和众人道:“这个荷包,确实是证据,是证明凶手是谁的证据,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尹婉萱面色从容,她道:“第一,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日我庶妹尹仙曼与李英达公子的争执。李公子曾言,他随表哥去郊外狩猎,偶遇一名在破庙被歹人毁了清白的女子,那日我和庶妹一起参加花会之事,李英达公子先是说我乃破庙女子,后来又转而指认我妹妹尹仙曼。庶妹为了自证自己清白,当场带着大家来到女子会检测自己的处子之身,最终,检测师亲言庶妹是处子。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有谣言污蔑我尹家人,结果没有想到,庶妹的事情才刚解决,当夜就有人将矛头指向我和女子会,说我和妹妹尹仙曼不和,并且诬陷我用琥珀金钗贿赂女子会,只为了让女子会改口,说我那庶妹尹仙曼并不知处子之身。这件事情有多么漏洞百出,我们不提,就说这件事情的关键是说,我拿了琥珀金钗贿赂女子会。”
尹婉萱从容地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场的人都听到,而且她讲话字字清晰,条理分明,让人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尹婉萱缓缓道:“刚才不少人进入女子会找我,结果人没找到,反而将女子会值钱的东西都搜刮的差不多了,甚至连茶杯和枕头都不放过,现在这一些东西,就放在旁边,但我们可以发现,并没有琥珀金钗——而真正的琥珀金钗,自然是不在女子会那儿了,因为,一切都是诬陷,都是子虚乌有的编造,真正的琥珀金钗,还在我的手中。”
尹婉萱说完,翻手将手中的琥珀金钗拿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得见。
“琥珀金钗不止一个,谁不知道你那妹妹尹仙曼被带去山上修佛,指不定这琥珀金钗是她的!”那个领头的恶妇立刻道。
尹婉萱道:“不是才说我和曼儿不和吗,琥珀金钗虽然不算是顶级贵重物品,但对于寻常人家而言,也是稀罕物,不论这上头的琥珀,还是这金钗,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东西,我若和曼儿不和,曼儿怎么会将此金钗交给我呢。”
“有可能你强抢过来的,谁不知道你是乡下长大的,没教养没礼貌,你又是嫡女,尹仙曼哪里斗得过你。”
“好大的口气,乡间长大的就没教养没礼貌?虽然你没有读过书,不指望你能够出口成章文雅知礼,但哪怕身为我朝妇孺,最基本的事情还是需要知道的好。多少伟人出自乡间,多少好文章灵感源于乡间,不分是非青红皂白张口就污蔑,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见钱眼开,说的大概就是你这样的人了。”尹婉萱冷冷地讥讽道,“李英达公子认为我那庶妹曼儿是破庙女子,是因为曼儿的琥珀金钗破损,散发出了一股独特的香味,所以才认定了破庙女子是曼儿。但我手中的这个金钗,可没有丝毫破损!”
尹婉萱说完,将琥珀金钗举起来,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在阳光的沐浴下,琥珀晶莹圆润剔透,金钗熠熠生辉,别说破损了,连丝毫磨损都没有!
那一群恶妇目瞪口呆,心中更是渐渐腾升起了悔意:那叫她们办事的人,消息来源怎么这么不靠谱!先是说尹婉萱进了女子会,让她们大闹一场,她们进去了,结果连椅子脚的垫子都被她们拿走带出来了,却连尹婉萱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也就罢了,明明说尹婉萱将琥珀金钗交给女子会的人,尹婉萱手中定然不可能会再有完好无损的琥珀金钗,但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对方其实是在撒谎,这尹婉萱真的是冤枉无辜的?
哪怕尹婉萱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也不带这样啊!对方既然都舍得花钱请她们来诬陷尹婉萱了,怎么连一点证据都能不好,这假消息一件接一件地被揭穿,她们就算再凶悍,在女子会和尹婉萱的联手之下,也渐渐地陷入了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