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看似在陪同他们,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眼神凶恶得像是在看犯人。
两人压低声音交谈,周围的村民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们,让人浑身不自在。
走了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前。
房子周围杂草丛生,院子里堆满了杂物,显得颇为凌乱。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在牛圈里打扫,手中的扫帚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警察同志,这个就是你们要找的佟志荣。”杨村长笑着说道。
陆在川上下打量了佟志荣一眼,发现他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警惕:“佟一娜和你是什么关系?”
佟志荣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女儿,你们是谁啊?”
陆在川和方一渠都出示了证件:“市公安局刑侦队的,有些事情想和你们了解一下。”
佟志荣听到这话,立马看向旁边的杨村长,表情一瞬间有些慌张:“不是,警察来找我做什么?”
“我最近一直没离开村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佟志荣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慌乱。
虽然是在回答陆在川的问题,但佟志荣的眼神却频频瞟向村长。
陆在川冷静地说道:“佟一娜于昨天中午一点,坠楼身亡。”
此话一出,佟志荣愣了好一会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
杨村长的表情也充满了震惊,他这才明白陆在川他们来村子的真正原因。
“对,已经确认死亡。”陆在川说,“我们试图联系你,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佟志荣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们村的信号很差,只有到半山腰信号才能好一点。在山上的时候偶尔也能接到,但是断断续续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唯独没有多少悲伤:“为什么?她是自杀还是被人害的,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案件目前还在调查中,在佟一娜死亡现场,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目前暂时无法排除他杀的可能。”陆在川说。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番话,陆在川却敏锐地察觉到,杨村长那一直紧绷的情绪似乎突然松懈了下来。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或者佟一娜是否有与人结仇的情况?”陆在川问。
佟志荣毫不犹豫地回应:“绝对不可能!在我女儿考上大学之前,她一直生活在村子里。我们村的人都知根知底,虽然邻里之间偶尔会有些小摩擦,但要说结仇到追出去杀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村子在山上,去镇上赶集都很不方便,更别说去城里了,这事儿肯定跟我们村里人无关。”
杨村长也赶忙接话:“警察同志,会不会是一娜在外面跟什么人结仇了?她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啊!你们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尽快找到凶手!”
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于陆在川他们提出的问题,佟志荣都表现得一问三不知。
陆在川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大家以为问题都问完时,他突然抬起头:“佟一娜曾经三次到派出所报警,说自己被表叔性侵。你们带着她去撤销立案是怎么回事?”
佟志荣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撤……撤销,那是那孩子不懂事,跟表叔吵架了,才一气之下跑去报警的,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佟志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在努力掩饰内心的恐慌。
杨村长刚刚松了一口气,但听到这话后,心又悬了起来。
“警察同志,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问这些做什么?”杨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尽快找到杀害一娜的凶手吗?”
“我们都可以为佟恒超作证,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村子里,根本没离开过。佟一娜的死肯定和他无关。”
“就是啊,我们昨天还和超子一起干活,他根本没离开村子。”
村民们接二连三地向陆在川他们保证,佟恒超没有杀人的嫌疑。
“佟一娜的母亲呢?”陆在川突然问道。
“跑了。”佟志荣低声回答,“家里太穷,她受不了苦,就跑了。”
“什么时候跑的?”陆在川顺势追问。
“去年。”佟志荣低下头,声音几乎听不见。
眼看这么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线索,陆在川提出:“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下山也不方便,能不能在村子里借住一个晚上?”
杨村长见他不打算继续问下去,立刻答应:“当然可以,只是我们村子条件简陋,可能没法安排好房间。”
“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在村里的学校,桌子拼一拼,铺上被子也能当床。”杨村长说道。
村子里的条件确实艰苦,但教室总比老乡家里干净得多,更何况老乡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房间安排他们几个人住下。
陆在川点头,并不介意:“麻烦村长了。”
杨村长带着他们几人前往学校,正巧碰上了正在用报纸糊破窗的支教老师。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村子里新来的支教老师,郝宛,郝老师。”杨村长给他们做着介绍。
郝宛年轻漂亮,一问才知她刚刚大学毕业。
因为一直有着一个支教,引领山村孩子走出大山的梦想,就报名来支教。
尽管这个村子并不算偏远山区,但由于地理位置和经济条件的限制,孩子们的升学率并不理想,许多孩子甚至早早辍学在家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