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清慢慢缩回腿,怯生生地望着着他们。
另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透明框眼镜,拿笔准备在本子上记录。夏晓清害怕被喊家长,声音哽在喉咙里,不敢说。可更不敢跑,怕事态性质会变得更严重。
“说话啊,高几几班,叫什么?”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背着手,又重复一遍。这时旁边瘦子老师提议:“主任,要不先让她去学校,咱们去学校门口等?”
教导主任迟疑地打量着晓清,这时,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声音朗润地跟他问好:“李主任好,好久不见。”
教导主任不耐烦地随意一瞅,目光却定格住了。眼前这位长得不错男孩子,还挺眼熟,有点像
他想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感叹声:“哦——这不是那谁吗咱们学校出过的最优等的优等生,何穆舟是吧?!”
何穆舟沉稳地点点头。夏晓清疑惑地瞅他。
何木舟?木舟?从哪里寻得小船的意思吗?
晓清正研究他名字的时候,何穆舟忽然抬头看向她,跟主任气定神闲地解释道:“是这样的主任,这个学生是我的邻居,她家人今天都忙,没办法送她上学。于是就拜托我送她。可是我今天一忙就忘了。她是知道我在这里,所以跑过来找我。并不是要翻墙。”
听他逻辑分明地讲完这些瞎话,夏晓清蹲得更低了,心里虚的狠。
何穆舟倒一脸镇定,泰然自若,好像事实真是他说得那么回事。不过,原来他知道她是他邻居啊。怪不得呢,昨天会帮她。
“哦,这样。”教导主任抓抓秃顶的脑袋,看起来好像蛮信何穆舟说得话。随后主任又琢磨了琢磨,突然看向晓清,“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去小区门口等人过去啊,上学迟到要罚站的,我可不会手软!”
晓清如释重负,迅速点头,然后小脑袋就这么从墙的那边缩了回去。
夏晓清跑到小区外,看看左右的车流。
想着他应该不会真的过来接她,她便赶紧往学校的方向跑。
累得不行休息会儿的时候,一辆黑车缓缓她前面的在路边停下。她好奇地看了看,走过去,小心翼翼往里面一瞅,恰好对上车里何穆舟的眼睛。
他淡然地冲她招招手。
晓清走过去时,车窗也落了下来。
她俯下身,看着何穆舟,“谢谢你刚才帮我,我是怕迟到所以才想翻墙,以后再也不会翻了。”
何穆舟没多废话,“教导主任和年级组长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你了,你现在要是一个人步行到学校的话,主任肯定会记你翻墙的过。”
“会找家长吗?”晓清担忧。
何穆舟稍想了下,“不仅如此,还会在全校大会里通报批评。”
夏晓清思绪挣扎。她俩毕竟不熟,万一他是坏人怎么整?或者不是坏人,太麻烦人家怎么整?
可晓清又特别怕被找家长。
最后,还是找家长的恐惧超过了怕何穆舟是个坏人的恐惧。既然是邻居,那他应该和夏家人都认识,关系也应该不错。而且教导主任也认识他,也知道是他送她上学。她要真出了什么事,也能很快锁定目标。
于是晓清放下忧心,拉开车门坐上去,“谢谢你。”
何穆舟淡淡地“嗯”了声,就开车走了。
事实证明何穆舟确实是个好人,他真的将她安全地送到了学校。
夏晓清道了声谢,下车,低着头去校门口见主任。
虽然最终还是迟到了一会儿,逃不过迟到的罚站。可对晓清来说,这已经很是不错的结局了。
高三生周六也要去学校上一上午和半下午的自习。晓清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这个时间,客厅都是下班的大人,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空前热闹。
大伯母还记恨着花瓶的事,抬眼见到晓清进来,搭都没搭理她,继续和二姑大姑讨论原本的话题。
“真的,昨天晚上我亲眼瞧见隔壁家老大的儿子回来了,和一个女人在外面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才回家。”
夏晓清路过她们,上楼梯。
此刻大姑也八卦地说:“我听朋友说他好像进了家特别厉害的律所,一年能挣不老少的钱。”
二姑表示怀疑:“刚毕业一年,赚不了这么多吧。”
大姑:“不不不,我听我朋友说,这小孩厉害的很……”
夏晓清上到二楼时,听见大伯母叹气:“唉,看看人家孩子,真有出息啊。”
夏晓清关上房门,耳根子清静了。
不过还是不由得想:律所……所以他是律师吗?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抽屉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拿出来,发现是最好的朋友雀雀发来的qq,问她在这儿习惯的怎么样。
夏晓清咬了咬唇,打字抱怨道:【难受极了,只想回家。】
诉着诉着苦,她就开始饿,于是从书包里掏出她在外面买的小零食。
她决心以后非有必要,坚决不下楼,谁知道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古董宝贝。不过,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上回的古董花瓶看样子是没纠缠到她身上,爸妈也没跟她提过。这让她心里卸下一个重担。
雀雀问:【那你大学也在北淮上吗?他们逼你考北淮的大学吗?】
夏晓清:【这倒没有,不过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们似乎有意向让我考北淮大学。】
雀雀:【哎,你还好,纠结的是哪个重点大学。我都愁死了,上个稍微好点的本科都费劲。对了,你高考之前还回来吗?我都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