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明白,那是真本事。
于是满地铜子儿叮当。
有变戏法的。
一个空盆,转眼就能变出鸟儿鱼蛇来,再一挥手,又能令其无端消失。与后世的魔术差不多,这位变戏法的师傅也得要一块布来遮挡,不是取巧的障眼手段就是精妙的迅捷手法。
宋游每到一处都会驻足片刻。
而三花娘娘起初还心心念念着买马,渐渐也被这些戏法吸引,只乖巧跟在宋游身边,睁大了她的眼睛,盯着这些热闹看。
每当有人托盘来求赏钱,宋游也都从不回避,多少也给几个铜子儿。
一般江湖人才这么大方。
倒不是江湖人有钱,是江湖人知道走江湖的难,又讲究这些,所以要么不看,要是看了,当下再窘迫也要给个一子半子的。
只是看完刚准备走,宋游忽觉异样,伸手往怀里一摸,那半吊子钱还在,可两块官银竟是不翼而飞。
“……”
这倒有趣。
宋游又转回来,看向那仍在变戏法、表演搬运之术的中年人。
再看周边,喝彩连连。
即使旁边客栈上也有人往下丢钱。
他没说什么,只在此稍事等候。
逛了这么久,早已过了中午,这些耍把戏的、变戏法的江湖人一个接一个的停下,说要准备吃食,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去。
宋游这才走向那名江湖艺人。
这人三四十岁的样子,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此时和几个手下人一起,端着碗大口干饭。
吃得还挺好,有大块的煮的肉。
“足下餐食丰盛。”
宋游在他面前站定,微笑着说。
江湖艺人顺着影子抬头一看,见是个领着女童的年轻人,不由愣了一下,一脸憨傻地问:“看官找咱何事?咱们要吃完饭才会开场了。”
“不是大事。”宋游客气说道,声音不高,“就是方才在此处看足下戏法时,身上掉了些银子,不知足下看见了没有。”
“嗯?”
江湖艺人摸不着头脑:“看官掉了银子,该去报官才是。这庙会人多杂乱,难免有些贼人混迹其中……看官不会见咱会使些戏法,便真以为咱能将东西凭空变无不成?莫不是要诬陷咱们?”
说到后边,他已有些怒了。
本来体格就壮,面色也浑,一旦挑眉瞪眼,便连半分憨傻也无了,只剩下吓人的凶厉。
宋游却依旧温和从容:
“在下只是见足下一手招来挥去之法虽不算出神入化,却也是登峰造极了,比在下造诣高深许多,所以前来请问一下。”
江湖艺人顿时神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