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之里医务室。
“我说,你怎么回事?今天一早就收到报告说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家门口,害得我连回笼觉也没睡成就赶过来了。”
藤原双手叉腰,丝毫不留情面地数落着我。
但是说起来,冴月麟…么。
“喂喂喂,有没有在听老子的话!易!”
“哈依哈依,在听啦。”
我掏了掏耳朵,一脸懈怠的看着她。
“那么,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炽热的火焰在她的手中跳跃着,房间里瞬间只剩下我们两个。
“有刁民想害孤而已嘛~别瞎想,不是人类,他们没那本事。”
我满不在意地挠了挠头,同时看向一旁被放在床头的蚀狼。
熟悉感夹杂着恐惧感直接涌上了心头。
下雨了。
房间里变得昏暗,藤原无奈的将火焰变得更大更亮。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还是可以依稀的听见雨点哗啦啦地砸在地面的声音。
不算上那些的话,这里是出奇的安静。
良久,藤原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说:“没办法了呢,无论什么人,心里总要藏下一些东西,你也不例外,易,身为队长我无权深究,这是对队员最基本的信任与尊重。”
她推开门,正往出走,突然回头冲我命令道:“喂,好好休息!”
我有些出神地回了一句“嗯”
待我回过神来,房间里几乎只剩下了黑色——她已经走了。
我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人之子…”
昏暗,我只能找到这样的词语去形容此时的房间,唯一的光源是蚀狼,那把散着血色荧光的妖刀。
我向它伸出手,想拿起它。
“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本来以我那应该属于妖精的恢复能力,这种程度的伤口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应该愈合了才对。
但那时我有意无意之下复刻出的剑,似乎带有阻止伤口愈合的诅咒。
该死!用剑者必为剑所伤吗?
呵哼,真是讽刺。
我忍住痛,让上身前倾,缓缓地将手伸向蚀狼…碰到了!
房间内突然变成了惨白色,接踵而至的是“呲啦”的一声炸雷。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让我猝不及防。
惊弓之鸟,闻弦即落,我从床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我吃力地将头一侧,蚀狼的锋刃划破了我的脸,直直地插在了地上。
那贯穿身体的伤口再度开裂,殷红的血染透了绷带,渗了出来。
这个景象,有些似曾相识,但我记不起来,记忆朦胧得就像罩上了一场水汽。
温热,湿滑又粘稠的感觉不断的蔓延着,刺鼻的血腥味蹿进了我的鼻子。
一股强烈的倦意向我袭来,我剩下的意识不多了。
血色的荧光愈地明亮,我隐约能够看到的是,它贪婪地吸食着地面上的血液。
依稀可以听见血液被牵引流过去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不大明显的雨声。
“啊啦,清醒多了吧?”我全然不顾伤口撕裂扩大的可能,挣扎着拄着蚀狼站了起来。
我把那剑召唤了出来,已经记不得曾几时使用过它了,但它确实是我打造的兵装。
制约武·不死性,迷孤。
我终于记起,那是我本能下使用的,并非复刻,而是对往昔契约之物的召唤,复刻根本来不及阻止我。
迷孤漂浮在我的面前,微微地鸣响着。
它在兴奋,同时它也在畏惧。
这是面对上位者的临幸时所应有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