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玉镯,本该在成婚之日交与你,但如今看来……”
少年停顿片刻,话到嘴边又岔了开来,温声道:“罢了,你先睡罢,明日再议。”
终章
寒风凛凛,万千名将士头顶盾牌,手指刀剑,踏过呗血染红的雪地,一拥而入。
“二皇子,还真是许久不见了。”少年一勒马绳,嘴角噙笑,眸中尽是挑衅之意。
沈亦一见了他便勃然大怒,冷笑道:“在你打伤我北平数位弟兄,携妖物逃跑之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裴之珩不理会他的话,稍一侧目,便瞥见了对方右后方的人。
“今日果真热闹,连尹将军也来了。”裴之珩身子微倾,笑道:“正好,新仇旧恨,在此一并了结。”
尹曼琳神色复杂,踌躇半晌,只道:“岁岁现下如何了?”
“尹星河!”那沈亦莫名被惹恼了,回头怒瞪着她,语气中带着威胁:“你可莫忘了,你是谁的人。”
“她在我这很好,不劳烦将军费心了,”裴之珩眉梢轻扬,答得轻描淡写:“尹将军不如先顾全自己,省得让有心之人栽赃了。”
沈亦被激得脸色铁青,他高举起手中长刃,吼道:“还和他废话什么?本皇子今日便要血洗东临!”
一众将士得令,纷纷挥动兵器,朝他攻去。
两军对垒,杀声震天,战况激烈,一时竟难分胜负。
“你们的人就要败了,尹将军还不准备动手么?”裴之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讽道。
尹曼琳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地抽出一支箭矢。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仍是将利箭搭上了弓弦。
‘嗖!’
箭矢破空而去,从裴之珩脸边滑过,径直射向了沈亦亲信的后背。
“亦儿!”那人后背中箭,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鲜红的血霎时染红了一大片雪地,他呻吟着,痛苦地抬起一只手,道“有叛徒,你,多加小心……”
“舅父!”沈亦忙从马背跳下,对方却已然没了气息。
“是何人……”他话还未出口,便见一只冒着寒光的剑尖抵在了自己脖颈。
他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尹星河,你疯了么?你拿剑指着我做什么?!”
“二皇子兴许弄错了,”尹曼琳神情淡漠,平静道:“我早已不是北平的将军,只是名希望天下和平,再无战乱的寻常女子罢了。”
其余将士见沈亦已被劫持,士气顿时减半,纷纷败下阵来。
沈亦还欲再言,却见众士兵接连倒下,而裴之珩仍提着剑,步步朝他逼近。
他顿时惊慌失措:“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今日为何沈氏其他二位皇子,而只有你孤身前来?”裴之珩擦拭着手中剑,缓步朝他逼近:“想必,该是他们斗不过你,被禁足在了牢狱之中,而今日你若能拿下此站,圣上之位,便该由你来坐了罢?”
“你若不想再死更多人,就乖乖领着你的兵滚回去,”裴之珩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拔出剑,在他手脚处一挑,对方便即刻发出一阵哀嚎。
“放心好了,我只断了他的灵脉,无性命之忧,”裴之珩擦去剑上血,淡声道:“尹将军,可还要再打?”
尹曼琳沉默良久,只沉声道:“你知晓我不愿看两军交战,才会出此下策。”
“二弟!”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为首的人身披盔甲,身后率了一众将士。
沈亦一见了他,顿时两眼一亮,拼命往前爬去:“兄长,救我……”
“你个没用的废物,”沈安狠狠骂了句,随后拉开弓,朝天射出一箭:“给本皇子把他们都灭干净!”
裴之珩扫向他后方,只见人群乌泱泱一片,一眼竟望不到头。
他微眯起眼,忽然勾唇:“看来,今日一战,还真是有意思多了。”
——
林岁岁睁开眼时,惊觉周遭静得出奇,她翻身下了床榻,院子里竟夜只有几名正在洗衣的婢女。
“夫人,您醒了。”那婢女见了她,便喜笑颜开地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殿下今日临行前吩咐后厨准备了好些点心,您且随我来罢。”
“临行前?”林岁岁蹙起眉头,忽然有股不详的预感:“裴之珩他人呢?去哪儿了?”
“北平派人来犯,殿下一早便领兵出征去了,”那婢女脸上显出讶异之色:“殿下没同您说吗?”
林岁岁脑瓜子直作响,她扶着墙面,急道:“他何时会回来?有人来犯又是何意?他……”
“夫人莫急,殿下说了,他很快便会回来的。”丫鬟安抚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恋爱脑居然都不同她说,林岁岁手心顿时出了汗,但还未容她担心太久,便听那丫鬟指着不远处大喊道:“是殿下,殿下回来了!”
林岁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菜霎时放下心来,莫名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你要出征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同我说?”林岁岁小跑着迎上前去,嗔怪的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子,她踮起脚,收伸向他的脸:“怎么还受伤了?”
少年抿唇不语,只脱下了身上的大袄披在了姑娘身上:“下雪了,怎的还穿这么点出门?”
林岁岁不理会他的话,拉着他的手便把人拽进了屋里。
“你坐好。”林岁岁按着肩膀强行让人坐到榻上,也不再避讳,动作利落地从药箱中翻出几味药来便敷在了他的肩上。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林岁岁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