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她有些苦恼地揉了揉眼睛,从宴倾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光着脚悄悄离开卧室,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走到她放画稿的客厅,谁知道昨天散落一地的画稿都已经被归置整齐,她打算发给主办发的参赛画稿也都整理好了,单独放在一边。
夏瑜怔怔地拿起来翻看,竟然连顺序都排好了。
“怎么样宝贝,我做得不错吧?”宴倾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站在了她的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腰,凑在她耳边亲昵地蹭了蹭。
“你是在我睡着之后整理的吗?”夏瑜问。
“对呀,怪谈生物又不需要睡觉,”宴倾说:“昨天宝贝太累了,我就帮你整理了。”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都需要哪些画稿呢?”夏瑜仍然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因为她在构思的过程中画废了很多,而这些原始的线稿也都被宴倾挑出来了。
“是你告诉我的呀,”宴倾咬了咬她的耳尖,“我碰见了刚刚被人顶替得奖的夏瑜,有人骗她会去澄清这件事却一直没有行动,她又难过又抱着微妙的希望,把她画这幅画想表达的情感都跟我讲了。”
夏瑜愣了愣。
她画这幅画想表达的东西,连严清都没有问过,因为严清那时在忙着准备自己的参赛作品,甚至经常会缠着她讨论灵感和让她帮忙改画。
在同问规则生物的怪谈里,时间的步步紧逼之下,宴倾真的很认真地对待了遇到的每一个她。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些画稿。
层层叠叠的废稿里面,有无数扇门。
最后一幅最接近她的成稿,那是一个穿白衣裙的小女孩,她的身边环绕着很多扇门,有的门后面是代表绝望的大雨倾盆,有的是代表希望的阳光漫天,有的是快乐的童年,有的是痛苦的成长。
每一扇门都伸出一条链锁,连着她的手脚和身体。
而现在,她站在唯一一扇没有锁链与她牵连的门前,伸手将推未推,不知道是要关门还是开门。
这幅画叫“明天”。
画这幅画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昨天她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希望那个未来里有宴倾。
“接下来把这些画扫描发给主办方就行了吧,”宴倾环着她,温柔地帮她按摩腰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夏瑜回答,“你帮我做另一件事吧。”
“是什么事呢,宝贝?”宴倾说。
“我要去学校把画稿发给主办方,你待在家里,大概一两个小时以后帮我接收一个快递。”夏瑜说。
“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学校,”宴倾说:“快递来的时候我一瞬间就能回来。”
“不好。”没想到夏瑜却摇头说:“你待在家里,等快递。”
“那好吧。”宴倾把那枚白玉簪重新盘回她的头发里,“有事情就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