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他根本不想这么说,他该拒绝提姆的。越是以这幅模样和提姆接触的多,他就越是容易露馅。
算了,要不然随便找个借口,就跟提姆说刚想起来要回家带小孩得了。
“提姆?”
“嗯?”提姆看向里德。
哥谭市的空气鬼的很,尤其是在冬天,白天还是个大晴天,但当晚霞划过天边时,雾气弥漫,周围开始结霜,雪花随之飘飘洒洒的落下来。
雪花落在提姆有些凌乱的头顶,染上一层浅色的白,睫毛也是,鼻头和脸颊染上一层浅淡的红,他的眉毛微微上挑,眸中充斥着笑意,脚步略显轻快和雀跃,他穿的略显单薄,只是一件羊毛衫和长外套。
他表现就像每个成功邀请到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共进晚餐的男大学生会表现出来的那样。
这比里德见过的任何状态的提姆·德雷克都要鲜活。
他为提姆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女生感到窃喜。
里德愣愣的注视着提姆那张俊美含笑的脸,在这一瞬间,他理解了女生们会被这张脸迷的神魂颠倒的原因。
里德过去从未仔细观察过提姆的脸。
因为那不礼貌,而且都是男性,很容易产生误会,里德不知道提姆是否恐同。
是的,恐同。
里德从来没向任何人提到过自己的性取向,但他喜欢同性。里德鲜少参与学校活动,也并没有与任何同性有过亲密接触,所以从来都没有人好奇过或是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事实上由于小时候的一些经历,里德排斥过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这才是里德当初对红罗宾的近距离接触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那时的红罗宾对里德而言是不被信任的。
但里德确信,那些女孩只是看到了表象,提姆的外在,那些加分项。而非是提姆·德雷克本身,如此鲜活又生动的他。
况且提姆难得遇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女性,要是被拒绝也太可怜了吧。反正也是他变的,就当是回报提姆在医院里照顾他半个多月,满足一下好兄弟怎么了?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里德低声发问,他刚才不经意吐出的名字是提姆,而非德雷克。
“当然。”提姆又问里德:“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里德张了张嘴,他无法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也不能随便编个名字糊弄提姆,因为他无法做到对自己编出来的名字百分百敏感,这会让提姆产生怀疑。
里德短暂的沉默并未引起提姆的注意,他只是在说话时认真的凝视着对方,等待对方的回答。
最终,里德朝着提姆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秘密。”
“如果今天的晚餐让我感到满意,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里德语气轻快地说,他在心中唾弃着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搞的他真的在和德雷克约会似的。
提姆愣了下,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答案。但他眼底短暂的疑惑很快就被更多兴味冲淡。
“秘密小姐。”他发出两声低笑。“我会竭尽所能的。”
晚餐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提姆一直表现得非常得体。
察觉到里德并不想谈论自己有关的内容,提姆便会贴心的提供话题,一些不会涉及到隐私的话题。两人聊得很投缘——这是当然了,里德和提姆有不少共同话题,他们的论点也总是相似的。
里德喝了点酒,是杰森·陶德特意赠送的热红酒,酸涩的味道夹着浓郁的酒香。
听闻提姆带着女人来冰山餐厅吃晚餐,作为冰山餐厅老板的他自然要给弟弟送点东西,顺便让服务生看看提姆的女伴长什么样——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杰森高低得亲眼过来看看。
而提姆毫不怀疑,当他今晚回到蝙蝠洞,整个蝙蝠洞都会开始谈论他的八卦。
这些里德不知道,他只觉得热红酒很好喝,没忍住灌了大半瓶进肚子。
直到头变得有些昏昏沉沉,里德才放下杯子,半倚着沙发缓解症状。
他眯着眼看着对面正侃侃而谈的德雷克。提到他感兴趣的内容时,德雷克双眼绽放着明亮的光,他嘴角微翘、表情自信又坦荡。
尤其是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泛着点点水泽,尖锐的虎牙时不时划过下唇。
让人很难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当里德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下额头,发出一声嘟哝。
他真是酒喝太多了。
“你说什么?”提姆问,他微微侧着耳朵试图听里德刚才在嘟哝些什么。
里德大声回答:“我说,酒这个东西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好处。”
“你喝醉了?”提姆哭笑不得的问,他一口酒都没喝,因为他一会儿还得开车以及应对晚上的夜巡。
热红酒的度数算不上高,但像里德那样猛灌了大半瓶恐怕也得晕上好一会儿吧。
晚餐之后,两人顺着冰山餐厅的长廊向外走去。
长廊上展示着很多与企鹅有关的物件,杰森并没有将这些物件换下来,事实上他成功把奥斯瓦尔德从冰山餐厅的老板位置踹下去后,就不怎么管这家餐厅了。
“我要去一趟卫生间。”里德宣布道,他们正好路过了厕所。
提姆看着里德穿着平底运动鞋坚定朝厕所走的模样,他不免有些担心的问:“秘密小姐,你还好吗?”
听到‘秘密小姐’这四个字,里德浑身一抖,感觉天灵感都透彻了。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还是该正儿八经想个名字糊弄提姆的,‘秘密小姐’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在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