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遥远处的钟鸣,十二点的钟声悄然而至。
方瑾文站在对方的上一个台阶,才不至于失了气场而狼狈地踮起脚。
她小心翼翼的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两只手环住了那人的脖颈。
这是一个大胆且生疏的动作,沈亦棠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锁骨处,对方那银环烙印在皮肤上的凉意。
四周只能听见若有若无的蝉鸣。
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声音勾得双耳蓦地灵敏不少,方瑾文毫无束缚的、清晰的、准确的听见了自己宛若打鼓的心跳声。
人在心绪如麻的时候常常感到度日如年。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十分钟,又或者只是过去了三十秒。
沈亦棠绷紧了身子,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傻了。
或许不知该如何应对她这个自顾自的行为,方瑾文甚至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
自觉唐突,刚思忖是否该收回手,对方像是能察觉到她的想法似的,很充实的给了她一个回抱。
那人微微弯着腰,温热的手臂绕过她的腰间,把脸埋进了她的右肩。
方才离得不算这样紧,她居然没有察觉到对方得肩头正在微微发颤。
放在对方肩后的手也没闲着,她轻轻安抚了几下,手指间传来布料摩擦皮肤的沙沙声。
咚咚咚。
鼻息间充盈着对方身上温润好闻的香气,耳畔边滑过音响里循环播放的背景音乐,可有一种声音从始至终都存在着。
不甚专心的找寻了一阵,才发现居然近在身侧。
想明白丢脸的人不止她自己一个,方瑾文蓦地用鼻尖蹭了下对方的脸颊,揶揄道:“沈亦棠,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就算被调笑,沈亦棠也没有松手反倒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我很思念你。”
“我们明明昨天晚上才见,哪里算好久。”像是知道这人会回答些什么,她语气带笑的抢答道:“可不准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土死了。”
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说,沈亦棠松了点劲,很郑重的在那人的耳边回复道:“如果我对你的思念不是用心脏而是用笔砚,那么这世上再大的宣纸都不够写半分。”
这句话很深沉,对于唯一的听众而言不太像情话,更像是遗憾。
莫名惹的人酸涩,“其实沈大师才是最应该去写书的人,我一定会当你最忠实的看众。”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两个人都互相沾染上相同的体温,方瑾文先松开了手。
“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现在太迟了,你送我回来又要打车回去,太麻烦。”
也确实是这个理,沈亦棠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尖,“那我陪你等车吧,等你坐上车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