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政崽萌萌的看向母亲,瞧见母亲手里那个四四方方的精致东西后,大眼睛一亮,刚咧开小嘴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而后一张薄薄的四方东西就从母亲手中的方疙瘩内冒了出来。
“咿呀?”
看到这一幕,政崽惊得丹凤眼瞪大,小身子都不由往前倾了一下又被母亲抓准时机拍下了一张。
“夫人,你记好录像啊。”
赵康平左手拿着梳子、右手拿着小电推子走到大炕前转身对着站在女儿旁边的妻子喊道。
“准备好了,你快点开始吧。”
“啊~”
政还没搞懂母亲的动作,就看见姥姥也拿着一个小的方疙瘩望着自己,不禁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瞬太姥姥也拿着一大块红色的丝绸笑眯眯地把他整个小身子裹了起来。
“欸?”
政崽懵了伸出小手在红色丝绸布内往外戳了戳,紧跟着就瞧见太姥爷笑着把他脑袋上的干发帽给摘了,没等小家伙反应过来就听到姥爷笑着道:
“政,你可不要乱动哦!姥爷要给你理发了!”
“啊~”
政崽下意识地出声回答了一句,就听到耳畔处传来轻轻的“嗡嗡嗡”声,而后有宽宽的梳齿轻轻的滑过他的头皮,没等政崽搞明白姥爷这是在干什么就看到一缕黑色的头发从他脑袋上滑落,顺着光滑的丝绸直接滑落进了自己太姥姥围着掀起来的丝绸布里。
小家伙简直惊得瞳孔地震,目瞪口呆,算是彻底搞明白姥爷口中说的“理发”就是要把他的头发给割掉。
“啊啊咿呀呀!”[要秃啦!]
看着儿子满脸错愕的小模样,赵岚忙拿起案几上的铜镜放到儿子跟前。
等政崽从铜镜中瞧见姥爷手中拿着那个“嗡嗡嗡”响的小东西在他脑袋侧面滑过后,自己的小脑袋上还留有短短的头发,小不点儿总算是心中松了口气,明白自己还有头发,遂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姥爷动作轻柔的理发服务。
因为小不点儿的配合,赵康平理发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给外孙理出来了一个时髦的发型——额前一撮毛护着囟门,其余地方都留下来了一厘米的短发茬。
他拿着软布轻轻地将外孙脖子处的碎发扫了扫,视线一移,看到小不点闭眼享受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
“政崽快睁开眼睛,看看姥爷的手艺吧,你的头发已经理好了。”
小家伙闻言遂睁开一只大眼睛悄悄瞄了铜镜一眼,等看到铜镜内的自己虽然换了个模样,但样貌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遂将另一只大眼睛也睁开,小身子微微前倾用两只小手
扒着铜镜的边缘,脑袋左转转、右扭扭,满意的喊出了一串欢喜的小奶音。
赵康平也笑着将手机、拍立得和小电推子收回空间内,将干发帽斗开轻轻擦了擦外孙囟门上的那一撮毛,小家伙的头发就全干了。
赵岚也从自己大母手中接过兜着自己儿子胎发的丝绸布思忖着胎毛笔和胎毛坠子的做法。
等赵康平将外孙重新穿上小衣裳,戴上遮阳帽,抱着出门,准备出去瞧瞧自己那些门客、弟子们午觉睡醒了没有,没想到刚刚走出房门来到后院,就看到穿着蓝衣服的燕丹哭着朝他快速跑来,一把抱着自己的大腿就悲痛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紧随其后的赵岚、安锦秀、安爱学和王季妞看到燕丹这崩溃失态的模样也是惊呆了。
“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悲痛呢?”
赵康平将怀中的外孙递到旁边女儿的怀里,忍不住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燕丹的脑袋,困惑地温声询问道。
政崽待在母亲的怀里也满脸惊讶地望着燕丹:“啊呀?”
感受到老师揉自己脑袋的动作,燕丹心中刚酸涩了,他毕竟还是个五岁多的孩子,头次经历长辈的离去,不禁痛哭道:
“老师,我,我大父薨了……”
赵康平闻言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南边的老楚王刚薨没多久,这住在东北方向的老燕王竟然也跟着薨了。
亲人离世是跟随人一辈子的心理潮湿,他自小就丧父了,直面长辈的离去,很能够与此刻的燕丹共情,想起来燕王这几代单传的现象,猜到燕王室内的祖孙四代的亲缘关系应该是比寻常王室亲厚的。
他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安慰才好,只好叹了口气弯腰将抱着他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豆丁给抱了起来,轻拍着后背安慰。
等昌国君乐间和大夫将渠从仆人口中知晓午休睡醒的小公孙丹前来寻找他们二人,竟然意外听到他们谈论“燕王薨”的消息,瞬间崩溃的流着眼泪跑走了。
眼中含泪的两个臣子忙拔腿追着自家小公孙从宅子内跑到对门国师府的后院。
入眼就瞧见小公孙丹正搂着国师的脖子,脑袋趴在国师肩膀上,哭得像是要马上昏厥般,二人的泪水也瞬间憋不住夺眶而出。
人类幼崽的哭声是会传染的。
政崽原本是一点儿都不想哭的,但看到比他大了几岁的燕丹竟然在姥爷怀里哭得这般吓人,小不点儿也不禁被感染的撇起了小嘴,泫然欲泣。
赵岚见状忙抱着小家伙走到一边低头亲了亲丹凤眼,伸手轻拍着着小不点安慰,同时也不禁蹙起眉头,在心中叹了口气:
[世道要越来越乱了啊,想来要不了多久又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