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是吧……
伍行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一手拖着锦屏追上去,另一只手摸出自己惯用的短匕堪堪架住辰砂的剑刃。
暗处三人打成一团,伍行一打二苦不堪言,一着不慎差点被辰砂一剑捅穿。他捂着肩膀上被剑划拉出的伤口,咬牙恨恨道:“我们顾大人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今儿个我伍行就是豁出一条命都不能让你们俩去搅和了。”
“你给我起开!”锦屏软剑一卷,格住伍行的短匕。
伍行瞪大眼,看看辰砂又看看锦屏,不是……平日里这俩人也不怎么说话啊,今日怎么就合起来揍他了?
“他x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伍行短匕一转,霎时分作两把,也不知动了何处机关,变成尖细锋利的剑。
辰砂沉默地挥剑挡住伍行的攻势,锦屏眼瞧着要跑了,又被伍行钻了空子拦下。
平日里二不挂五负责跟在顾衍身后清理的伍行,竟能以一敌二。那尖细的剑是他从未见过的兵器。
远处顾衍和霍青青的身影渐行渐远,辰砂侧目望去,一时分了神,被伍行的细剑划破颈侧,带出一道极浅的血痕。
“停!”伍行赶忙躲闪开锦屏一剑:“人都走远了,还打个屁啊。”
锦屏累得气喘吁吁,终于收了软剑。
看着伍行还仍有余力的模样,她放下心来。
青州此行,有顾指挥使和这样的打手在,她就放心了。更何况,等到时,霍十一也会回来,想必他早已布置好一切,就等长生教动手。
她跟辰砂对视一眼,后者木着脸微微点头,算是认可。
……
另一边的顾衍,提着一盏灯笼一路走着,他在前,霍青青在后。
二人伴着月光行在乌镇空旷的街道上,摇曳的灯火里,顾衍玄黑的背影被晕出一圈暖光,跟清冷的月光交错着,忽暖又冷。
“我不知道你有何过往。”等到了客房前,顾衍顿住脚步,松开霍青青的手腕。
霍青青伸手微微勾起自己腰间的佩环。
佩环悦耳的碰撞声在夜里分外好听,借着泠泠月色与灯火交织的光亮,她扬起脸看着他的背影。
青年人的背挺得笔直,宽阔温厚,挡住半数月光。
黑发束起冠上银冠,玄青的发带压下坠了银坠子。他爱穿深色的衣衫,美其名曰,沾血看不出来。
她见过他红衣纵马,张扬不羁。见过他在日落时分坐在她墙头擦刀。
他本是恶兽,只是还尚存一份少年人的热血和从未湮灭的善心。
若他心中最后的热血熄灭,善心被一念的恶所掩盖陷入业障。
到那时候……
他将彻底变作心底深处那只能将天地搅得天翻地覆的恶兽。
“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她抿唇,唇角带起一抹轻浅的弧度:“顾大人只需知道。朋友二字,可以重过黄金万两。”
顾衍静默许久,终于笑出声:“睡罢,明日还要早些启程。”
“嗯。”霍青青推开门,室内,皎洁月光铺开来,落成一地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