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霖霖慢慢将脸颊靠在沈安若的肩头,黯淡道:“一个不能为家府带来荣耀的女人,也是最没价值的女人。我出身低贱,被人轻视我也认了。因为,我没一个位高权重的爹,也没一个名满天下的娘,但凡我有其一,我也能为夫家带来些许名利”
“我从没想过能得到些什么,我也只是想保下些颜面。毕竟,我被林烁欺辱过,失了清白,自也无法留在“锦绣楼”中若再留“锦绣楼”,那我也只能自甘堕落了”
“其实,女人这一生只有一次制定身价的机会,你以身相许给了何人,那人也便成了一把衡量尺。不管我情愿不情愿,林烁都算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那些比林烁尊贵的男人,又怎肯再将我放在眼里何况,林烁在这景都城中又算什么呢”
沈安若,沉声道:“如此去定义一个女人的身价,岂不荒谬?”
柳霖霖淡淡一笑,“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那些比林烁强的男人,甚至如林烁一般的男人,又怎会甘心落于林烁之后呢,他们会想尽办法折辱我,也会想尽办法得到我因为,已有一个衡量尺竖在了那里,衡量尺上也明确标着一个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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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突得大声道:“可,林烁已经死了呀!他的确是第一个得到你的男人,但,他得到你的代价却是死亡!试问,谁又愿做第二个林烁呢?”
炮竹声实在太大,她的声音淹没在满城烟花下,也淹没在众人的欢笑中,齐麟听不到,赵瑾睿也听不到,这声音只流转在两个女人之间,也唯属于两个女人。
柳霖霖惨淡一笑,“一个有了价格的物件,这物件却又无实际用处,你觉得最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沈安若皱眉沉默。
——假如,明知一个物件只值三两银子,花费三两银子购买后,却毫无实用价值,放在身边又会成为一种隐患,那这物件岂不也成了一块一文不值的破石头?
——柳霖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自己是个不值钱的破石头吗?
——倘若,没有齐麟和赵瑾睿护着柳霖霖,那柳霖霖至少还能值一个林烁的价格,这价格是实打实的,无论贵贱,只要有价格就能活命。如今的柳霖霖已无法活命,因为她在“锦绣楼”中已无了价格
沈安若似已渐渐觉醒,她也已想明白,为何柳霖霖会说自己定会成为赵家“耻辱”的原因了。
——一个在“锦绣楼”都毫无价格的舞姬,赵家却愿意纳为妻妾,那柳霖霖不也间接成了赵家儿媳的衡量尺吗?
——若论出身,柳霖霖比不过任何一位良家女子,那任何一位良家女子也便都有资格嫁入太师府,成为赵瑾睿的妻妾。这样一来,赵瑾睿也断然找不到什么正妻了,那些景都贵女,又有哪个愿意与普通女子对等身价的?
或许,如此推说,太过于扯淡,但,世俗岂不就是这般扯淡吗?
“既然如此,那你就光明正大的做赵瑾睿的正妻!”
“什么?”面对沈安若突如其来的一语,柳霖霖已在骤然抬眸间完全惊呆。
她实在不敢苟同沈安若的话,她本就是个出身低贱的舞姬,在失去清白之身的情况下,赵瑾睿能娶了她,已算是她的造化,她又怎敢去想正妻之位呢?
“反正都这样了,赵瑾睿也娶不来什么像样的妻子了,那你不如一步到位做上正妻之位。然后,我们再力求改变,把赵家的颜面一点一点地挣回来!”
沈安若的这一语更是大胆,她居然想让一位舞姬为当朝太师挣回颜面
柳霖霖呆望着她,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如此天方夜谭,怎教人去信自己的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柳霖霖才暗暗说道:“我总算知道齐麟为何要选你做镇北王妃了你和齐麟一样,都是疯的”
“什么疯不疯的,这叫一不做二不休,好不?”沈安若,说,“我在嫁给齐麟前,我爹曾送给我八个字,这八字就是“不畏不惧,敢想敢做”。当时,我还不明白是何意,今日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柳霖霖,愣道:“你明白什么了?”
沈安若一本正经道:“你看啊,你现在若不突破的话,那也只能自怜自哀了你不仅自己活着憋屈,还会让赵家沦为笑柄。倘若,你敢去想,又敢去做的话,必能将自己塑造一番。如此一来,你是不是也能改变些什么了?”
“不管改变多少,也不管是否有用,至少都要比当下强,不是吗?”
柳霖霖木呆点头,“好像有些道理”
沈安若又接着说:“还是那句话,反正都这样了,不如我们就胆大妄为一次。明日,我便将“凌霄枪法”传授于你,日后,你随我和齐麟一同征战沙场,立下几百个战功,到时候谁还敢再提你原本的出身,你也必会成为新的传奇。”
“凌霄凌霄枪法”柳霖霖闻言,已然彻底傻掉
她可以确定,沈安若是疯的,甚至比齐麟还要疯
——不,齐麟只是狂,一种不可侵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狂,沈安若才是疯,真正的疯。
“你你确定我能练好“凌霄枪法”?你确定征战沙场这种事,是我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