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呼吸一滞,肩背的肌肉控制不住地紧绷起来。
是他弄错了吗?
软滑的感觉再次袭来,像是浸了凉水的羽毛缓缓拂过,引起一阵湿濡的轻痒。
分开的舌尖在腺体两边来回滑动,显然是在捕捉信息素。
冷血动物残忍的兽性通过那诡异的蛇信,毫不掩饰地袭来,狰狞着毛骨悚然的恶态。
江声头皮麻,整个人包围在一种阴凉的战栗感中。
按在座位上的手死死扣住边缘,皮肤下方的青筋暴起,力道大得指尖都泛起了一种血色缺失的青白。
空气中的信息素似乎又生了变化,更加潮湿阴冷。
像是身处终年不见阳光的密林深处,腐朽落败的气息弥漫不散。
江声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冷静理智,硬生生忍住了apha骨子里遇到危机时,那种下意识攻击反抗的本能。
他试探性地往后伸手,指腹先碰触到了柔软微凉的丝。
很快,宽大的手掌贴在了男人的侧脸上,拇指刚好落在下颌的地方。
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男人的皮肤,见朝晏没有抗拒自己的触碰,江声的声音低而轻缓。
“……朝晏,你还认识我吗?”
回应他的是那冷滑的蛇信,以及更加粗沉的呼吸声。
朝晏现在没有什么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他本能地捕捉着怀中猎物的信息素,寻求让他觉得安全的东西。
比如青年身上燃烧似的信息素。
很热,也很暖。
朝晏沉浸在这股信息素带来的滚烫中,也有些迷恋。
这个驾驶舱太过阴冷,也太湿潮了,那种暗无天日的逼仄感,让他觉得危险万分。
可是朝晏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出去,就这样呆在这里。
空气愈的潮湿,周围的一切都被腐朽得厉害,被侵蚀到了灰白死寂的程度。
朝晏也是,在被腐蚀,被同化,被恶臭的淤泥一点一点笼罩身躯。
直到一阵夏日独有的热风拂来。
朝晏想把这阵风困住,不择手段地困住,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是怎么样才能困住风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朝晏此时彻底混乱的思维,完全寻不到一点头绪。
他只能不断感受着江声皮肤的热度,以此证明他对于猎物绝对压制的掌控权。
江声的心绪因为那条蛇信,炸得都快成一片废墟了。
他合理怀疑,朝晏现在就把他当成一块带血的鲜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吞进去,渣都不剩一点。
青年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身躯放松下来,给失控中的apha看到自己温顺臣服的姿态。
声音也压得很轻,很低,像是情人间的温柔耳语。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再告诉你一遍,我是江声。”
朝晏快要陷进黑暗深处的灵魂,因为这个名字,仿佛被一点朦胧的火星烧了一下,带来了些许虚幻般的暖意。
他寻觅般靠近青年脸侧,薄唇缓缓张合。
“哈……哈……”
江声听到这两道声音,慢半拍地意识到这是朝晏的回应。
就像是失语的人一样,竭尽全力,只能出一个简单的音节。
“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们得从这个驾驶舱出去,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话音刚落,朝晏便愈强势地压制着他,仿佛被血腥味刺激的野兽,动作凶狠粗暴。
同时,那股阴冷腐朽的信息素疯狂溢出,带着前所未有的悚然压迫感,沉甸甸压在江声身上,连指尖都受到了战栗似的重压。
江声被这股信息素冲击的意识都有些恍惚,
他咬牙一遍遍告诉自己。
这是朝晏,是他老婆,他喜欢的人,才勉强忍住没有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