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秋不是不给人脸面的人,也就站着同他说了会儿。
余光里瞥见南夏仍旧站在对面,大概是觉得自己若是一个人坐着不太合适,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和工作的状态没什么两样。
他的眸光从女人面庞上掠过,薄唇轻掀:“南夏。”
她抬眼。
温聿秋口吻温和:“先坐下来吃饭,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不需要你陪着。”
幸而那人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没说两句当即表示:“您看我打扰了你们不是,温总您先约会。”
不知道是“约会”这两个字还是温聿秋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南夏心口微荡。
她不由想起先前温聿秋作为优秀校友受京州大学邀请前去讲话时,同学悄悄同她耳语,说这般斯文的一般都是败类。
那时他不似如今沉稳,但举止做派矜贵自持,光风霁月得与旁人格格不入。
后来同学被为难,却是他开口解围:“还是个学生,同她计较什么?”
活动结束后同学改口,果然是相由心生,弄得南夏颇有些哭笑不得。
用餐时氛围有些沉默,按理来说应该会尴尬,但不知道是那日的氛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倒因为这静谧的环境生出几分暧昧。
窗外灯火连成一片,玻璃上映着两人的身影,乍一看倒像是一对登对的璧人。
温聿秋似乎胃口不太好,没吃两口就放下了餐具,南夏劝他再吃一点儿,他知晓大概是因为老何嘱咐了一些东西:“何秘书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句句都当成圣旨。”
南夏倒是觉得老秘书操心得是,总不能年纪轻轻就把自己的胃弄坏了,略一沉思:“你不是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是以朋友身份劝你好好吃饭。”
她微微抬着脸望着他,干净清澈的眸子映着水晶灯细碎的光。
温聿秋微怔,眼底浮上几分暖意,垂眼时,他脑海里不知怎么地浮现出那日顾观寒玩笑时说的话,说他好福气,倒是真的有几分福气了。
他拿起面前的白葡萄酒抿了一口:“不是工作时间就能管我了?”
她是这个意思吗?
南夏没听出他话里的玩笑意味,还以为他介意旁人插手他的事,红唇微张刚想解释些什么,却见温聿秋眼底盛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他嘴上这么说,却抬手拿起刀叉。
倒像是真被她管着似的。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中间南夏去了趟卫生间,温聿秋想起她刚刚享受食物的模样。
她吃相算不上优雅,也并不难看,就只是单纯地专注于食物本身。
原本没胃口的温聿秋突然觉得面前的食物好像也变得有几分诱人,修长的指尖抚上餐巾。
用完餐,南夏瞥见外面的飞雪,脚步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