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贺山在厨房看着,梁树还挺放心。这些技术活,多少沾点触类旁通。自己没做那么多功课,杵那也只能起到一个占地方的作用。
电视里放的是电影《朗读者》,台词从音响里泄漏出来,音色像被软沙磨过一遍。
“我得病那天,有个女人帮了我。”
“她帮了你?”
“是的,她带我回家。”
梁树咽了口唾沫,没来由想到自己千拉万劝把贺山给弄家里来的场景。别人是好心搭救,自己这怎么这么像坑了个倒贴的劳动力。
抬眼瞥贺山,后者就剩了个背影。跟安装工人一蹲一站地杵那,俩人一句话也不说。贺山也不动,跟木头似的。
像是感应到身后的目光,贺山难得转头,脸上表情放松了点:“快安装好了。你饿了?”
“饿了饿了,下辈子我做猪,吃了睡睡了吃。”梁树动了两下身子,把脚翘沙发上。
贺山“嗯”了句,心里想着他现在这状态也差不多,嘴上没再说什么,转回了头。
梁树躺那看了老半天,觉得这电影氛围还挺伤感,连带着脑子都转得慢了些。
“怎么了就叹气?”贺山的声音冷不防插进电影台词里。
“我叹气了?”梁树坐直了些,怀疑地看向贺山。
贺山无比认真地回看:“叹了。”
梁树找不到话说:“那就叹了吧。诶,这片挺好看。你来沙发这坐着一起看会么?”
贺山摇了下头,说了句“半途看哪看得懂”,从餐桌旁拖了个椅子坐下。
说是快安装好了,果真安装人员没多久就收了工具,试了下性能,没什么毛病。
梁树接了水递给人喝,末了又三两步把人送出门。
关了门,回头看贺山正擦洗碗机面上的灰。左手撑台面上,右手抓着抹布上下左右抹。低垂着眼,整个人看起来特柔和。
梁树进厨房扔纸杯,路过贺山背后,顺手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还挺翘。”
手感挺弹。
贺山猛地直起身子,整个人朝柜子靠近了点,胳膊肘都僵直了。
屁股上弹那一下给他人都弹麻了。知道那玩意不受脑袋控制,但最近未免也过于有自主思想了点。要给择出来,说不准就是一个新的碳基生命。
“怎么不动了。”梁树扔了纸杯走出来,又手欠拍了一下。
贺山正缓神,冷不防又挨了一下,整个人有点上头,也没管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离了柜面就朝旁边走。
“欸你手没地方放是吧。”贺山抹布扔水槽里,胡乱冲了两下手,出了厨房照着梁树的背就是一通捶。
梁树前两下没反应过来,后两下直接抓住了贺山手腕,让他没法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