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寒右手握住电棍,打开了车门,她左手拿出手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在用余光观察那辆车,企图使跟踪者放松警惕。
然而她低估了那人的警觉性,在她下车不久后,那辆车突然启动,转了向就从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杜叶寒望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天太黑,她看不清车牌号。
之后一路回到公寓,她都没有放松警惕,但是之前那个跟踪自己的人没有再出现,杜叶寒回到了公寓,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单价高到令人发指,大部分公寓都是空着的,杜叶寒住在二十七层,这层住户也不多,偶尔见到几个也都是精英的模样。
这次到楼层的时候,电梯打开,她看到一群搬家工人正在往隔壁的屋子里搬家具,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靠在墙壁上盯着这群人工作。
杜叶寒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路过隔壁公寓的时候,她感觉到那个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佻和蔑视。杜叶寒停下了脚步,站在他身前三米处,开口道:“半夜搬家,你不觉得有点扰民吗?”
男人在打量她,她也毫无退缩,冷淡的目光直视着他。
他五官英挺,眼窝深陷,薄薄的嘴唇此刻紧紧抿着,身材高大,虽然长相英俊,但是浑身却有种挥散不去的戾气,杜叶寒很讨厌别人给她带来压迫感。
“并不觉得。”男人挑起了嘴角,一说话,便有酒气蔓延开来。
他站姿没有变化,依旧是随意地倚靠着墙壁,眼睛微微眯起,是很放松的模样,他没有把杜叶寒放在眼里,并很是自然地将这片区域划入了自己的范围,应该是性格自我而暴戾的那种。而周围的搬家工人对此视而不见,那些人没有交谈,只是沉默而迅速地将一件件物品抬进屋内。
从门口望去,搬进去的有淡粉色的衣柜,梳妆台之类,由此可见应该还会有女性住进来。
杜叶寒看得出这个男人穿的西装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当季的定制款,他戴的手表价值超过百万,这么急当晚就亲自监督人布置屋子,着实古怪了点。通常上位者对普通人至少会表面的礼貌,而从这人对搬家工人和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即使是喝了酒,也可能平时就是无法无天的类型。
杜叶寒很快就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其间一直感觉到那挑衅的视线在她身后放肆游移。
回到屋里,她扔下了包,扑在沙发上,重重吐了一口气,今天真是讨厌的一天。
起先是见到了杜晋臣的女友,之后是跟踪狂,现在又是讨厌的邻居。不过好在她可以确认隔壁搬来的人并不是跟踪狂,那个跟踪狂很小心,并不会直接当着她的面释放恶意,不过虽然目前还没对她的生活造成真正的影响,但是那人的行动很可能会逐渐升级。
而隔壁的邻居,如果不打照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她知道那个男人是个麻烦,以后或许会对她造成妨碍。
杜叶寒烦得厉害,洗完澡后,隔壁还敲敲打打吵了好一会儿。她坐在床上,看书也睡不着,到了凌晨一点,她又爬起来,吃了两颗安眠药才逐渐入睡。
周日,杜叶寒睡到九点才睁开眼睛,因为光线只有一小部分透过遮光帘,整个房间显得都很昏暗,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到外头的天气阴沉得很,灰色浓重的云层低垂下来,城市都仿佛褪了色,变得分外阴郁。
杜叶寒给杜晋臣发了一条信息:【现在有空吗?】
【我没什么事,怎么了?】杜晋臣很快就回了短信。
【之前有东西丢在了你公司附近,我想看一下监控。】
事实上,是杜叶寒昨天开车带着跟踪者兜圈子的时候故意经过了杜晋臣的公司,那附近有好几个摄像头,杜叶寒当时的打算是如果当时没有看清车牌号,至少还能通过监控获取信息,而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拿到杜晋臣公司的监控。
她希望杜晋臣不要多想,也没打算让他知道自己陷入麻烦的事,毕竟杜晋臣那样美好的人,是不应该被任何污秽的东西沾上。
【那下午两点钟我接你去公司看监控?】
【不用接了,我自己过去,我们就两点钟在那儿碰头?】
【好。】
和杜晋臣约好时间,杜叶寒便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吃了早饭,打开电脑,她看到网页上本地新闻标题是《傅氏危机,傅龙被纪委带走》,傅家本是城中权势最大的几大家族之一,可惜这一年来衰落得太快,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起先是傅仁杰孙子的失踪,四个月前傅仁杰被查出癌症,到现在已经病危,紧接着整个傅家失势被查,如树倒猢狲散,杜晋臣曾说傅家仗着权势滔天,作恶不被问责,迟早会有报应。
曾经那样被所有人奉承的存在,一旦势头不对,众人变会纷纷抛弃,在失事的那刻都掉过头来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并不只是人们幸灾乐祸的本性,更是因为这是原本大家都暗自企盼的作恶者的结局。
杜叶寒煮了一些泡面当做午饭,吃完后发觉时间快到了,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路过隔壁的时候她特地留意了一下,发现从外边看没什么异样,大门紧紧关着,也没有什么声音传来,似乎里面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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