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远远不够,梁翊紧咬着舌尖,竭力克制住把人按在身下与他交换体液的冲动。
不要把人吓跑,不要把人吓跑。
或许是看懂了哨兵心底龌龊的想法,细眉略略蹙起,沉默地对峙片刻后,靖霖俯下身,极其僵硬地吻了吻他的嘴角。他做得很生疏,没有把握好距离撞了上去,两人同时闷哼了一下。
这个几乎不能称之为吻的吻却效果显著,刹那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谢谢,靖霖。”梁翊又说。
水红色的唇瓣动了动,靖霖撇开眼不看他,绷着脸道:“只是因为你保护了我,不想欠你而已。”
“那也谢谢。”梁翊摆了摆身子似乎想要睡上一些,但是特制的束缚带效果惊人,他并不能移动半分。他问:“你可以躺下来吗?”
“不可以。”
“好吧。”略显失落的语气,他没有再多要求,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因为消耗过大,没过多久眼皮就掉了下来。
距离从领域里出来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似乎是为了等到自己这人才一直硬撑着,靖霖打量着他的脸,又想到那把通体漆黑的格洛可18,然后慢吞吞地往下挪动直至与他面对面齐平,相拥。
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做接触式疏导,动作生疏,肢体僵硬。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视线在监测器、疏导指引、墙壁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梁翊脸上。
硬挺的眉骨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直挺的鼻尖离他很近,几乎要碰到一起。底下是淡粉色的唇,看上去很软。刚刚撞上去时痛感比触感更明显,他没有识别出来从领域出来碰到自己发顶的是不是那样的触感。
靖霖伸出手悬在薄唇上,谨慎地控制着力道落下。干燥、温热,如同猫咪肚皮一样的柔软。
原来落在发顶的真的是梁翊的唇。
可是疏导的话,亲脑袋是没用的啊。梁翊或许也没什么被疏导的经验,所以在难受的时候才做了错误的动作。
靖霖收回手,指尖不小心划过他的下巴,他的眼睫颤了下,睡梦中嘴角微扬。果然哨兵都喜欢接触式疏导,靖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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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霖快来,快来。”
“等等我,等等我”
眼前是如彩绸般展开的花海,耳边传来孩童们唱诗的声音,鼻腔嗅到泥土混合着青草花香的味道。前面有人在跑动,一边跑一边喊靖霖的名字。
靖霖嘴巴张了张,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我跟不上,等等我,等等我”他吸了吸鼻子跟上去,但是脚上像被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簌簌扬起的花瓣遮住了前路,脸颊被风打得刺痛,下雨了吗?还是花瓣上的露珠把脸沾湿?
不知道往前跑了多久,靖霖终于把自己和前人的距离拉近到咫尺之遥,他抬手搭上对方的肩,前面的小孩转过身,脖子上的脑袋立刻掉了下来。
周遭环境变成一个封闭建筑,房间里面正在唱诗的孩子全都涌了出来,咚、咚、咚,一个个脑袋应声掉落。
诗歌变成了诅咒,地上传来密密麻麻的怨念,“为什么晚上不好好在床上睡觉,为什么要偷跑出去画画,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靖霖!”
数不清的手攀上靖霖身上,他被尸潮淹没、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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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睁开双眼,呼吸不稳,入目一片昏暗,靖霖出神地看着天花板,视线的二分之一被一只大掌遮挡。他动了动抖落覆在眼睛上的手,瞳孔调整焦距,聚焦到近处,哨兵仍然沉睡着。
出众的眉眼轮廓近在咫尺,乍一睁眼看到冲击力极强。梁翊的睡颜十分平稳,丝毫看不出来四肢被强韧的束缚带勒得动弹不得。
靖霖半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屏,五点零八分。竟睡着超过十个小时,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好像做了很多梦,他皱眉回想了一下,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心脏却痛得难以忍受。再次回想,脑海中只剩下在无边的花海里火星子炸裂的一瞬间,如同眼前绽放烟花,地上的花瓣被炸开像礼炮一样。梁翊第一时间挡在他身前,结实的身躯为他遮挡攻击。
明明只是个c级哨兵,逞什么能。
卷翘的睫毛垂下,他沉默地看了梁翊几分钟,然后抬手把束缚带解开,效仿昨天那个不成样子的吻在他唇角印了一下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静音室。
一天一夜没回家,仙贝没有小鱼干有些萎靡,在他进家门的那一刻软软地喵了几下。靖霖蹲下身把它抱起,仙贝警觉地嗅他身上的味道,确认完毕后,又舔了舔他的手。
“怎么了仙贝,你想要我陪你玩吗?”
仙贝晃了一下脑袋喵了一声,蓬松的被毛十分柔软,像棉花糖一样微微浮动。靖霖熟练地给仙贝梳毛,然后去拌了一碗新鲜的猫饭给它。
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靖霖下楼买了个素菜包和一杯豆浆,想了想又让老板娘加了三个肉包和一杯豆浆。
去到白塔,他把肉包和豆浆放到静音室,然后又去找楼应。
国防部的效率惊人,才过去一个晚上,就形成了一份较为详细的初步报告且抓获了一个投放普朗克能量的嫌疑人。
见他目光长久停留在嫌疑人那一页,楼应道:“替死鬼一个,投放的时候他自身也被粒子射线杀死。一个月前查出肺癌晚期,家里有个十岁的女儿,据邻居称,他说要去外地工作,把女儿托付给邻居,第二天邻居就收到一百万打款。”
靖霖抬起头看到楼应眼下淡淡的青黑,问:“打款账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