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过去几天了?”
“三天。”
靖霖点点头,还没退役时,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现在家里还有只猫,需要人照顾,思及此他着急换回自己的衣服,转身就朝外走。
许礼提醒他,“不等等梁翊吗?审查工作今天应该可以结束了。”
“唔——”睡太久脑子有些懵懵的,好似才反应过来家里除了有只猫,还有个人。他动作慢了下来,许礼帮他按开电梯带他去管理所楼层。
审讯室外,不锈钢长椅有些凉,靖霖坐下去时微微皱了下眉,然后慢吞吞地拆开吸管插进营养液喝起来。
浓缩了人体必须的七大营养素的营养液除了健康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入口的优点。可是靖霖的味觉却似乎罢工了,就这么把有‘放了三天的抹布水’美誉的营养液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许礼看他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钦佩。
走廊不时有人经过,偶尔会分神看一眼沉默坐在旁的两人,但大多行色匆匆,毕竟白塔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在恢复舱内睁开双眼的瞬间,其实靖霖首先是慌的,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恢复舱里。他不自觉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跳动着,可是感觉空空的。从前一个人在恢复舱醒来就直接回家了,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
像是忘了什么东西一样。
许礼坐在一旁跟他说这次行动,“听说他们部署很久了,连根拔起了一个专门走私禁药的公会。多亏你争取的那半分钟,当时目标正准备交易,楼部长和梁翊当场控制了局面,都没有费一颗子弹。”
他停了一下,有些责备的目光看向靖霖,“不过你也太莽撞了,为了救那个小孩直接用精神力大规模强制镇压,过度使用能力会陷入神游。而且——根据你的图景波动数据来看你和梁翊还没有结合,那到时候都没人能救你。”
吸溜的声音停了。
靖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以前他也这样做的,甚至遇到过更险峻的境地。只要能完成任务,把人救下就好,自己一个人陷入神游,换取更多人活命,很划算。
许礼侧头看了看他,迟疑地问:“你们是不是不会?”
这几天楼应带着猎风的人忙得人仰马翻,梁翊每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依然见缝插针抽时间过来看靖霖有没有醒,而且上校看上去也不像一点都没有感情的样子。
“不是。”这次靖霖倒是回答得很快,反而显得更奇怪了。许礼的眼神里隐隐包含着一些类似同情的情绪。
“真的不是。”
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靖霖看了一眼时间,发了个消息给梁翊,“怎么还没下班。”
靖霖:快点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给梁翊发送这么迫切的信息,不知是为了逃避许礼絮絮叨叨的关于科学结合的姿势讲解还是为了快点回家见仙贝。
终于,紧闭的门开了,两个哨兵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跟着上次那个少年。脸上的脂粉洗掉露出一张苍白漂亮的脸,黑眼圈有些重,显出些阴郁。
他看见靖霖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走近了几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上次谢谢你救我出来。”
“老实点,别乱动。”那两个哨兵立刻按住他,大声呵斥。
他穿着灰色的囚服,左胸上绣着“邵铭恩”。注意到靖霖在看自己的名字,他微微笑了下,道:“我叫邵铭恩,哥哥你叫什么?”
两个哨兵催他不要停留,稍微推搡了一把。
靖霖出声制止,“不要暴力执法。”
“对不起上校。”
邵铭恩眉眼弯了弯,“原来你是上校。”
靖霖点点头,然后说:“我叫靖霖,身为白塔的人本来就应该保护平民的,不用谢。”
“不,你跟他们不一样。”少年说着有些不开心地挑着眼睛横了一眼旁边的哨兵。
“你犯了什么罪?”
邵铭恩咬着唇不愿意说,旁边的哨兵倒替他说了,“卖屁股呗,这小子从梧城过来松原卖屁股,赚可多了。”
“那又不是我愿意的,我都坦白了,难道一辈子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他说着话眼角溢出泪花,任谁看了都要叹一句我见犹怜。
那个哨兵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靖霖了解了,没有再多问,只说:“把违法所得上缴,态度良好的话,不会判太久的。”男孩仍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靖霖犹豫片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邵铭恩脸上即刻雨过天晴,双颊微微红了,咬着唇说:“我很快就会出来的,我会去找你的,哥哥。”
梁翊整理好材料走出来,见几人堵在门外,语气稍稍有些冲,“怎么还没把人带回去?”那两个押送的哨兵连忙道不是,拽着邵铭恩的镣铐把他拖走。
连熬了三个大夜,梁翊下巴长出了短短的青茬,看上去十分憔悴。靖霖抬手摸了摸,有些嫌弃。
“回家赶紧刮掉。”
“是,长官。”梁翊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弯下腰吻了吻他的额角。青茬掠过,有些酸痒。
靖霖板着脸把他推开,不满道:“很痛。”
拐角处,被镣铐禁锢的人半侧过头,沉思着逼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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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天没回家,甫一开门仙贝立刻飞扑过来,靖霖张手把它抱住,亲了亲仙贝的脑袋。
“有没有想我啊,仙贝。”
“喵!”
靖霖抱着它在沙发坐下,十分怜爱地给猫咪梳毛。
“这几天你都没回家给仙贝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