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涅塔平静地说:“所以你是在否认我们的付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平凡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
每天都像一张满弦的弓紧绷着,就连梦里都在处理公务,永远背负着野种的骂名。
精神上的折磨空虚是物质条件无法填满的。
乌涅塔一巴掌将他的脑袋扇歪。
“别美化你没走过的路,顺便轻飘飘否定我的人生。”
她仍然笑着,眼里的情绪却淡了下来。
“我看你是不知道珍惜,正因为你从小就拥有这些东西,才会让你变得不知天高地厚。”
伊莱斯抬头看她:“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啊。”
他抓住乌涅塔的肩膀,迫切地想解释点什么,他不懂为什么看起来更讲道理的母亲失望起来,会令他更难受。
她目光冷凝,不必说话也能使他感受到压力。
“你弃若敝履的,是我献祭生命都无法得到的,你很得意?你凭什么嫌弃?”
伊莱斯缓缓眨了一下眼,压抑地说:“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聊了一圈,事情又回到远点,没有一丁点正面进展,反而让他感受到一种缓慢发散的持续性伤害。
他是寡言的,虽然习惯给人下命令,擅长在谈判桌上逼退敌人,但面对亲人时,他并不善言辞。
伊莱斯不知道用什么话才能让她理解自己的真实想法,清晰地表述出他内心所想。
想来想去却找不到口子。
在她缄默的注视中,他茫然地抱着脑袋向后撞,之前在车上还算含蓄的眼泪再也无法收敛。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工具吗。”
“为什么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他越来越急切。
她晃动的宝石耳坠折射着太阳光,晃眼的光斑刺进他瞳孔中,将伊莱斯的理智拉回来。
看着面前过分年轻的这张脸,他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真正的母亲。
而是一头精通演绎,擅于洞悉他人内心的唯利是图的豺狼。
他表情瞬间变了,脸上的懦弱和想求得一个答案和肯定的渴望全部消失,他直接了当地说:“补偿?别做梦了。“
“你绝拿不到你想要的。”他脑子里的那根弦高度紧绷:“下午,我要变更遗嘱。”
他要跟她彻底做个了结,
乌涅塔感受到他的决心,亲昵地用手背碰他的脸颊:“你确定你要违逆我们,再一次背叛我们吗。”
“别再说那个恶心的字眼了,也别再说我们了。”伊莱斯的声音哑得好像喉咙结满锈块。
乌涅塔耸肩,缓缓起身:“这么绝情吗,搞不好我是世上最理解你母亲的人,毕竟我们俩追求新生活的路径一致。”
“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出于真心,我看你也挺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