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未气不过,说了他一句,他却笑,“我是想,一会儿如果不好吃了,可别给你借口,让你找我。”
谷雨未丢了个饺子皮过去,他拿来覆在额头上,继续顶着看电视。那鬼样子,把谷雨未逗得笑了起来。
“你父亲也不做饭吗?”
“基本不做。”
“你母亲也不说他?”
鹿鸣略有些不自然,“不说。”
谷雨未不信,“真的?”
鹿鸣抿了嘴,“原来也是说的。后来,呃,后来,”谷雨未停下手,等着鹿鸣的下文,鹿鸣看了她一眼,不歇气地飞快地说,“我爸从医院带回来把手术刀冲着菜板就去了嘴里还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切肉吗于是我妈就再也不说什么了。”
谷雨未的脑袋愣了小一会儿,才把这崩豆似的话想明白,于是,她后知后觉地扑哧笑了,笑得直咳嗽。
她拍着胸口,指着鹿鸣,“你,你们家……咳……咳……你们家……”然后看了看眼前的肉馅,忽然又有点恶心。
鹿鸣扬扬得意,“所以,以后少问我这个话题。”
谷雨未看着那肉馅,越发觉得有点恶心了。
吃了饭,他抱着她,谷雨未犹豫了下,还是问了,“鹿鸣,谷家遗嘱的事,你怎么看?”
“不知道。”鹿鸣回答得很干脆。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子。”
“那我……”她停了下,“他原来,没和你说吗?”
“这件事,没有。”
“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讲了讲你的事,讲了讲正谷的事。人不到弥留之际,有些话不想讲。可真到了弥留之际,想讲,也讲不出来了。”
她扭头,“原来那些事,是我爸爸告诉你的?”
鹿鸣有点尴尬,干咳了一下,“我也没说不是。”
她扔了他的胳膊,“你却拿来要挟我?!”
鹿鸣又伸手去揽,“也不算要挟。你要是换个角度,也联系得上。最起码,你也不必老怀疑我的目的。”
她歪着头,没有说话。他也看着她,不说话。
“这陷阱,你挖了多深?”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觉得有多深?”
谷雨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事情可以向左解释,也可以向右解释。她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或许应该乘着鹿鸣高兴,问一下,到底父亲都说了什么。不过,以鹿鸣警醒的个性,会说么?
未必!
鹿鸣又伸出了手,她的脑子中转了几转,还是握着那只手,坐了回去。
“为什么那些投行们现在还不出手?”谷雨未倒不是故意试探鹿鸣,她本身也好奇。这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鹿鸣的口气很平常。
“真的?”她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真不清楚。”他耐心地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