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就被你操纵,一点个人的意志都没有。鹿鸣,你想一想,你让我做什么我没做?你随心所欲,我的生活都让你毁了。展一鹏,是我剩下的最后一个还愿意理我的人。鹿鸣,你到底要干什么?”
“闭嘴!”鹿鸣烦躁地打断她,“谷雨未,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我想说,你活该!你真活该!”
谷雨未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
很久,她说:“我是活该。我不该天真地去相信你,和你做什么协议。不该天真地觉得自己有可能给正谷带来什么好处。也不该——”她终于没能说下去,泪流了下来。
打火机的声响,烟雾裹着他含糊不清的声音飘了过来,“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指责我吗?”
谷雨未生硬地把泪憋回去,“不敢。”
鹿鸣扔了烟,脚使劲地碾了几下。
“谷雨未,老老实实在杉城待着。如果你敢离开杉城一步,我一定会把正谷当做鞭炮放了,给你送行!”
鹿鸣说完这句,盯着她的眼睛,直到离去为止。
谷雨未靠在车上。自作孽,不可活。
桃色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场感冒,居然怎么样也不见好。
这几天,她反反复复想。没有其他退路,她只能把展一鹏送走。并不是因为她怕鹿鸣,而是她不想把展一鹏拖下水。朋友有时有度,而展一鹏,只能是自己的朋友。
这天晚上,谷雨未对正在拖地的展一鹏说:“一鹏,你走吧。”
展一鹏的手一停,没有抬头,默默地站着。
“你走吧,回去好好工作。”
展一鹏低着头,好大一会儿才抬起来,迟迟疑疑地说:“你呢?”
“我啊,”谷雨未强笑了下,“我眼前还不想辞职,也不想去美国做米虫。所以,会全心准备出国,然后再走。”
展一鹏看着她,“骗我?”
“不是,”谷雨未尽量看着他的眼睛,“真不是。是真的。”
“我不信。”展一鹏固执地说。
“信吧,我没骗过你。”她想办法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丰富些。
展一鹏沉默了会儿,“雨未,我觉得这事很有蹊跷。你还是来美国吧,在国内我不放心。”
“你怎么想的?”
展一鹏沉默了会儿,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我找人问过,正谷现在的局势是,谷家原来的人,打算放弃正谷。”
谷雨未手里的水一晃,“什么?”
“是这样的。那个投行里,也有一个分析师是国内的,偶尔聊聊,他说,正谷的事情变数太大。”
“什么意思?”
“详细的他也没说。他只说,现在他们不能行权。多晶硅本就是限制进入的行业,一旦行权,正谷目前的控制人可能会放弃正谷,带着人离开,另起炉灶。对于他们来说,如果只是买资产,那是最不合算的。那些资产都是折旧过的,也没有什么价值。空降一个团队来,以现在这市场形势,最怕动这个的干戈。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方案,谁都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