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起来。”他脸上有些不自然。
“你脸红了?”
他不答话。忽然一欠身,一片白色忽然飞过来,蒙在自己的眼睛上。她慌忙抓开,是一片纸巾。她便在头顶按了按,浸了水的纸巾很容易便被揉成团儿,她扔了回去。
他不耐烦,抓过纸团儿,撩开被子,塞进她的睡衣里。
她头上敷着毛巾,不敢大动,只好用手摸索着掏出来,刚要扔回去,他威胁,“谷雨未,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别逼着我和你算旧账。”
她不理,塞到了他的枕头下面。然后把毛巾扔到一边儿,翻身背对着他。
忽然,他开口,“你这次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长进?”
她一愣,“什么意思?”
“别装糊涂。”
她想了想,“你教得好,告诉我,不要把你当男朋友。各取所需,一拍……”
他扔了书,压了上来。
“这么听话,嗯?”
她承受着很大的重力,却依然使劲憋着气,“凭鹿总吩咐,不敢不听话。”
他看着她,“为什么一定要惹我?”
“不敢。”
“不敢?还有你不敢的?”头上的冰袋掉了,冰凉的水顺着流了下来。
她不语。
“以为我对付不了你?”
她闭上眼睛,“随便你对付。”
他的动作停了,她睁开眼,他在望着她。
“真是超乎我的想象,你居然有这么大的忍耐力。”
她一咬牙,“我只要正谷。”
“正谷那么重要?”
她反唇相讥,“如果不重要,你会拿它来要挟我吗?”
他忽然跃起,手带着风过来,她以为他是要打自己,头一歪,眼睛紧紧闭着,没想到他却只是取了那袋冰,狠狠地掼到墙上,冰水四溅,他下了楼,门轰然带上。
这一天,一直到晚上,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幢孤零零的屋子里。
第二天,她离开了那里。
下午,有媒体报道,鹿鸣接受采访,没有否认那天江润餐厅外的人是他。至于女方,他只说了一句话:“餐厅的服务员不是已经看见了吗?”
谷雨未的两眼发黑。
鹿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如果把人的私生活全部挑晾起来,那几乎每个人都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或者说,即便是很正常的事,一旦挑落在公众视野之中,也变得带着些邪恶和不堪。
本站在悬崖边上的谷雨未似乎瞬间就被推落到万丈深渊,熟识的与不熟识的人的唾沫像要把她淹没。作为女人,在这种桃色的新闻中,更是无可挽回的受害者。
如今,她私生活的一切都暴露在公众的视野、成了大家嘴里的茶资。他们会怎么说她呢?尤其是同事……她打了个寒颤,学校!
学校是个保守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办呢?
她怀着疑惧的心情,神经紧张。怎么办?
她连晚饭也没有吃。
鹿鸣,终究还是把她推了下去。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满意。当天晚上,当谷雨未看到自己家门外居然站着鹿鸣时,她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