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碗盆被放在桌上。男子饶有意味的看着楚萧锦。
“像你这么年轻的赌徒还真是少见,不知哪里来的奶娃娃,年满十八没有。”周围传来哄堂大笑。
楚萧锦是没有满十八的,他年十七。但对方这摆明了羞辱的话,他自是不可能接。
一旁的催言急了,想冲过去,来青来书院时将军命他照顾好公子不能受半点委屈,公子在家这么多年,还没有被这么羞辱过。雨生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看楚萧锦,楚萧锦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她们都要试着相信他。
催言看着公子自信的眼神,似笑非笑,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被劝住了,站在旁边不发声。公子已经十七了,他有自己的主意,也该有他自己的天地。
男子带着挑衅的眼神。“赌多少?”
楚萧锦开口,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一千两。”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气,看看嘲笑的人已经带着震惊的目光看向楚萧锦。一千两啊,寻常人家十两银子便可过一整年。此人张口就是一千两,京城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号人物。
对面的男子显然也被惊到了,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他浑于赌场多年,这种人一般是家中长辈在朝中做大官,长才敢夸下海口,他不一定给的起,家中长辈却给的起。只是不一定会给,民不与官斗,一个普通赌坊怎么斗得过官呢。只不过这赌坊不是一般赌坊,他赵五爷也不是一般的民,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怕他赖账。想完他露出一抹邪笑开口说:
“ 一千两是吧,到时候希望你付得起。”
楚萧锦轻轻地笑了下,雨生看出那是一个轻蔑的笑。
“大还是小?”
楚萧锦:“大。”
赵五爷笑了,一种势在必得的笑,雨生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是吧,那我便小。”
赵五爷拿起碗盆重新摇晃,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手上下浮动,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楚萧锦桌下的手中有一枚小小的银子对准了赵五爷的鞋底,在赵五爷快要放下碗盆的时候,银子被弹出去,正中鞋底,赵五爷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倒,他手中的骰子也改变的原本的轨迹。有人扶了赵五爷,却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慌张。他还想再摇一会,却被楚萧锦拦住了。
“你应当放下了。”
赵五爷本想怼回去。围观的人早已等的不耐烦。
“开吧,开吧,还有什么可摇的。”
赵五爷被说的老脸一红,但还是厚着脸皮说,我刚刚滑了一下,这不算,不算。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碗盆里有什么玄机,该用什么样的技巧,小小的骰子才能摇出令人称心如意的数目。
楚萧锦按着他的手没让他动,俊俏的少年眼中是玩味的笑意,他以强大的手劲掀开了碗中的骰子。
浩浩荡荡的人群围观,褐色的碗中三枚骰子分别是五,五,六。
“真的是大啊。”
“他赢了?”
“赵五爷可是赌王啊”
“赌王竟然输给了一个毛头小子?”
质疑声,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赵五爷第一次在最擅长的方面感到耻辱。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镇定下来。
“既如此,我愿赌服输,一千两的银票在此,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扔给楚萧锦。”
楚萧锦冷笑一声。
“我们继续。”
“好。”周围开始起哄,他们意识到,自己或将见证一场史无前例的赌局。
赌局持续到正午,他们两人有输有赢,奇怪的是,碗盆在谁手中谁就会赢。有些聪明的赌徒发觉这碗盆中或许有诈,中途被人喊停,四五个人拿着碗盆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什么悬机,只好做罢。
正午,楚萧锦把玩手中赢来的一千两银票,薄薄的银票在阳光的照耀下渗出银白的光。
雨生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碗在谁手中谁就会赢呢?除了第一次。
催言有同样的疑惑,但他问出来了。
“公子,这碗盆中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楚萧锦轻笑了一声。“也不算太笨。”
“为什么他们没有检查出来呢?”
“碗盆底部的厚度有细微的差别,只有摇碗的人方向不同,往厚的一边摇或往较薄薄的一边摇,结果也就不同,不仔仔细细看发现不出来。”
雨生被这个答案惊到了,赌场的作弊手段层出不穷,能被称为赌王的人自然深谙其道。
催言也被惊到了,不同的是他的关注点在自己公子身上。公子这般聪明,催言小小的眼中装满了对公子大大的佩服。
看着一个两个傻了眼的,楚萧锦似乎被逗笑了。
“行了,回寻坊阁,请你们吃饭。”
寻坊阁。
纳兰绝骨节分明的手中握了一只翠绿色的茶杯,他今天一身锦白衣袍,更衬得素雅了几分。慕风之手中折扇轻摇。“纳兰等的人还没有来,不会不来了吧。还有楚萧锦,正午了人还不见回来。”
话音刚落,楚萧锦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我当是谁想我呢,原来是风之啊。”
慕风之淡然回道:“可不是想你了吗,出去大半天了,去哪儿玩了?”
楚萧锦抢了他手中的折扇给自己扇风。“赌坊。”他这话一出,几人似乎感兴趣了起来。
纳兰绝问:“可有发现什么?”
楚萧锦:“赌坊的老板姓赵,人称赵五爷,有人也叫他赌王,他在碗盆中做假,书院中的那些公子哥大多是这样输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