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脸一僵,立马找补道:“我当然知道我姐不是那种人,我就是”
“小姐给他开门了。”虎子的话说到一半,浣颂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坐在浣远对面的安更是身子一震,手中的糖葫芦串一下掉在了地上,珊瑚见了弯腰将糖葫芦捡了起来搁在一旁,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安。
“老颂,你怎么知道?”虎子不敢置信的说道。
浣颂收回目光,淡定的说道:“我听见小姐的开门声了。”
浣溯溪的房间内,严闻看着浣溯溪递过去一个信封,说道:“下午在羽织阁,有人和我说有我兄长的消息,便带着我一路离开,他带我在这城中一直绕圈子,最后却只给我留下这个。”
浣溯溪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个字条,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三日为期,若无消息,速回。”
浣溯溪识得这笔迹,正是出自王延锡之手,这是王延锡传过来的消息。
“你可知道下午给你消息的人是谁?”浣溯溪看向严闻,随手将纸条扔进桌上的油灯。
“我没看见那人的样貌,他在羽织阁与我搭话,之后人便不见踪影,只是沿途总会留下一下痕迹让我一路跟下去,最后我是在一个巷子深处的发现的这信。”严闻回忆着白天的场景说道。
这消息竟传递的这般谨慎,想来王延锡那边是遇到麻烦了,而且还不小。
听完严闻的话,浣溯溪低头不语,严闻在一旁静坐了片刻,然后才试探性的问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我观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浣溯溪没有接话,半晌她看着窗外问道:“严闻,你来到这京城之后,有没有什么感觉,这京城之大,就是走上一天也未必能看尽,而这里的的衣裳一件便够我们村一户人家一月生活所需尚且富余。”
严闻闻言也收起自己面上的笑意,也看向窗外,回道:“你是觉得不甘还是害怕?”
浣溯溪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反驳,严闻便知道自己大概没猜错对方的意思。
他将目光挪回到浣溯溪的面容上,对方已经换上了下午购置的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原本就瑕不掩瑜的浣溯溪,以往略显朴素的衣着只是掩去浣溯溪的光芒,如今的对方就像割去石皮的玉石,开始向所有人展示她隐藏其中的价值。
自己为何到现在才发现,那个总是独来独往长发遮面的女子竟是这般出众,他轻笑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笑什么?”浣溯溪皱眉回过脸,对于严闻的态度有些不满。
“我笑我自己,你问我来这京城之后有何感想,但其实你应该问我,当你离村时我有何感想。”
严闻自嘲的笑了笑,见浣溯溪面上有些疑惑,他继续说道:“其实我猜你此刻的心情应当和我那时,见你搬入镇上的大宅门,出行有人鞍前马后,敢于和朝廷命官直言不讳的心情大同小异。”
“我们出身相似年纪相仿,你会问我这问题我不奇怪,但是溯溪,你有没有想过,你早已经在我这遥遥领先了,已经体会过这其中滋味,面对这京城的繁华,我倒是没了太大的感觉,也许是也算是我这段时间来,为数不多的好事?”
浣溯溪垂眼深思,她问严闻这话本是泄气之举,对方能不能给她一个答案她不根本不在乎,却没想到会从严闻这里得到这样一番话。
先生也曾对她说过,她如今这身上有着世上人这一生最可贵的少年志气,正是胆大包天的时候,虽说可能会万劫不复,却也是建功立业者身上最需要具备的,等再过些时候,见多了这世间的浮华,便会在无形中消弭,劝她定要好好把握。
当初先生是料到她日后会因这些烦恼,所以才早早的暗中提点她吗?
另一边,严闻注意到浣溯溪的神情好转,心想如今他和浣溯溪能有今天这番对话,是不是也代表浣溯溪对他敞开了些许心扉,想到此处,他不禁露出几分笑意,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有些期待的想不知道浣溯溪有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隐藏的含义,反过来劝慰他几句。
“噗!!!”
浣溯溪被严闻突然喷出的水打断了思绪,她往后退开几分,看向严闻,见对方举着茶杯,满脸震惊的问道:“这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咸?!!!”
盐水打湿了桌面以及严闻的衣襟,浣溯溪将目光看向桌上的茶壶,那是安喝的那一壶,她轻笑了一声,起身对着严闻说道:“这水中我误撒了些盐,没和你说,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致歉,你还是赶紧回房换件衣裳。”
浣溯溪催着显然还舍不得离开的严闻出门,在门口堵住对方的话头道:“字条我已经收到了,你在我这也待得够久了,再待下去怕是于理不合,我便不留你了。”
严闻沮丧的将茶杯递了回去,浣溯溪摇头道:“这茶杯便送你吧,也算是谢谢你方才的话。”
说完这些,浣溯溪重新关上房门,严闻举着茶杯站在门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茶杯,这不是客栈的东西吗?浣溯溪就拿这打发他,倒不如说更像是嫌弃他用过不想要了。
严闻叹了口气,还是握紧了茶杯锤在心口,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是溯溪第一次送他的东西。
哄
“人出来了。”楼下的浣颂对着桌前面色各异的几人说道。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这也没待多久,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说。”虎子心虚的用手指不住的回来剐蹭自己面前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