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现在自己思绪里的珊瑚,却突然听闻浣溯溪突然抱怨了一句:“这茶水怎的这般咸?我先前就奇怪,我这房里怎的总放两壶水,一壶寻常水,一壶却是盐水。”
珊瑚看着浣溯溪拿着那壶盐水抱怨,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说不定,即便她不说,也有别的方法能让小姐记起来。
珊瑚一边回话一边快步出了门:“这时小姐你吩咐的,府里的下人们也不过是照做,你怎么自己都忘了?”
看着珊瑚离开的背影,浣溯溪歪了歪头,疑惑道:“我吩咐的?”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癖好,浣溯溪揭开盖子,一脸的迷茫。
没一会儿,随着脚步声传来,珊瑚再度出现在门口,浣溯溪问道:“你做什么去了,走的这般匆忙,外头还下着雨怎的不打伞?”
珊瑚掏出怀中的木盒,来到浣溯溪的身边,到了这最后一步,她又有些犹豫了,尽管自己没有直接明说,但最终目的还是要唤起小姐的记忆。
要是没有作用也就罢了,若像之前那般出了问题,她这么做真的对吗?
浣溯溪看着珊瑚手中的木盒,觉着对方的样子这木盒应当是拿来给自己的,但等了一会儿只见其面色复杂的呆立着,只好出声道:“给我的?”
珊瑚紧了紧盒子,突然问道:“小姐,先前我在京城时,在书屋偶遇一书生,他问了我一问题,我无法作答,想听听小姐的意思。”
“你说。”浣溯溪点头,左右无聊,她不介意和珊瑚聊聊旁的。
珊瑚看着浣溯溪,口齿清晰的说道:“那书生问我,糊涂的活着和清醒的死去,哪个才是正道?”
浣溯溪一听突然升点兴趣,她还当是某些学术疑问,却不想是认知问题。
这类问题并没有明确答案,却时常会被拿出来讨论,引发更深层次的思考。
不过今日就她和珊瑚二人,显然并没有必要深思其中的含义,于是她想了想说道:“这问题,因人而异,但通俗层面来说,世人都讲究先活着,你才有选择的机会,若如此来说,自然是活着更重要。”
珊瑚眼中涌现一股雾气,心里涌现黯然和失落,却又隐隐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听浣溯溪继续说道。
“但就我个人而言,若是心中有惑,我定是难以安生,穷其一生也是要寻个答案的,那既然如此何不少走这多年的弯路,直接知晓答案。”
“若我真愿意糊涂的活着,我也就不会选择从商这条路,就该和寻常女子一般,早早的许了人家,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可我这人,其实也很简单,求的不过是个无愧于心,不愧于己,兴许我就是个自私的人。”
怔怔的站在原地,珊瑚忽的释然了。
是了,她没有资格替她二人任意一人做选择,但她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无论结局如何,这便是她最后一次尝试了。
将木盒搁置道浣溯溪面前,珊瑚平静道:“小姐,这里头的东西是你去塞外前转交给我的,先前一直忘了给您,难得今日记起,我便给您拿了过来。”
浣溯溪低头看着面前精致的盒子,却对其没有印象,不过既然是珊瑚说的,那应当不会骗她。
伸手打开盒子,里头放着一个海螺,边上还有一个小布袋。
浣溯溪疑惑,这盒子一看便价值不菲,她竟拿来装一个不值钱的海螺?
莫不是这海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浣溯溪疑惑的扭头看珊瑚,珊瑚却向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弄错。
迟疑了片刻,浣溯溪将手伸向海螺,将其拿在手中,当手指触到海螺的一刹那,她的心头突然一跳。
紧接着一股怀念之情悄然将她包裹其中,她轻轻的摩挲着海螺的表面,像是在抚摸什么宝贝一般。
这海螺被擦拭的很干净,可见珊瑚一定时常打理,浣溯溪心中一动,将海螺轻轻的贴在了耳上。
里头传来了哗哗的声音,人们常说海螺中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听着会让内心平静。
浣溯溪也很喜欢这声音,听了片刻,就在她打算放下的时候,里头突然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起先浣溯溪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珊瑚,见其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顿时明白这声音就是来自海螺内。
可是,海螺里怎么会有歌声?
那歌声逐渐清晰,是一个人在轻轻的哼唱,并没有清晰的歌词,亦或是她听不懂,可浣溯溪却在这一刻如遭雷击。
那歌声很美,是她听到过最好听的,轻柔而又缱绻,像是有人靠在她肩头低低的吟唱,让浣溯溪不自觉的入了迷。
“小姐!”
直到珊瑚的声音传来,浣溯溪才如梦初醒,她茫然的转过脸想问珊瑚怎么了,张口却是低低的呜咽声。
这时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心口窒息般的悲伤几乎将她压垮,这是怎么回事?
珊瑚慌乱的询问着浣溯溪的情况,拿出帕子想要为她擦拭,但浣溯溪就如魔怔了一般,定定的看着盒中的小布袋,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那里面的东西会给她答案。
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就这样普通的小布袋,她竟试了好几次才打开。
两片蓝紫色的鳞片落在她的掌心,安静的躺在那,可浣溯溪的脑中却是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
大脑嗡嗡作响,剧烈的疼痛刺的她忍不住低呼出声,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下珊瑚真的吓到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蹲下身子想去查看浣溯溪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