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不要妄动吗…」
任游看着陷入昏迷的她,心知她定又想冲出牢笼却失败,陷入深深的自责,赶紧也进入笼中,替她输送灵气疗伤。
杏儿软绵绵的趴在任游怀中,惨白的小脸面容悲伤,眼角还有几滴泪痕,任游轻柔的替她擦去嘴角血渍,吻去她脸上的泪,动作珍重哪里有半分绝情。
「杏儿…杏儿…求妳听话点,不要胡来…我会心疼…妳再忍忍好不好?再一阵子就会没事了,我一定让妳继续快乐的行侠仗义…就算到时候我未必能在妳身边…」
任游看杏儿毫无动静,便不由自主的将内心话尽数倾诉而出。
他就是没有把握,风堕天自从被他压制在体内后,只有一两次试图抢走身体主导权的行为,平静得让任游越发不安,就担心他在憋什么大招。
所以他不敢妄动,并对杏儿更加冷漠,试图让她对自己死心,这样若是风堕天还是胜了自己,她便能毫无顾忌的朝这身体攻击…
他早已有所觉悟,只是不愿杏儿为他伤心,所以选择最愚痴的法子。
他打算隐瞒到最后,却不知他如此作为,早就让挚爱悲伤不已。
接连使用了大量魔气与灵气,任游精神疲乏,强行撑着不让自己睡去,确认杏儿状况无虞,他再次珍惜的抚摸她的脸蛋,才径自下地回床安歇。
却不知杏儿悄然无声的端坐起来,一双澄澈的眼珠饱含哀伤与眷恋,兀自盯着熟睡的任游发怔,才被抹净的脸蛋又滑下晶莹的泪水。
她取出任游塞进她衣襟里的魂魄残片,以祈祷的姿势将其贴在额前,细细听着师父残魂的解释,不禁泪如泉涌。
雪无痕确实身逝魂损,那残片却寄宿着最后的意念,任游几次的渡送灵气无意间唤醒沉睡其中的残魂,任游怎么也没料到,他的转变竟会被已然不存在的雪无痕泄漏,本只是想让她保佑杏儿,却曝光了自己的秘密。
杏儿刚刚便是在试探任游,这结果加先前听闻的事,她总算明白整个过程了。
「…任从云你这笨蛋,谁叫你逞强的?分明前些时候还要靠我保护。」
杏儿抹抹眼泪,又气又疼的抱怨,心下已有了打算。
她勾勾手指,驱使刚刚趁着任游入笼中时从自己袖中甩出的碎布,那是她撕碎一小片衣角所做,上头用血画了符,应她的召唤飘至笼前。
杏儿朝它吹了一息,那团碎布变成了小蝶,无声无息的没入阴影中,悄悄消失在视野里,去向石仙人等报讯了。
少了武器等于少了个助力,杏儿单靠灵力冲不出去,只能静候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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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的秘密灵泉处
阿佑在小草屋旁边升起火,慢慢炖着铜炉里的丹药,心痒痒的频频往灵泉处偷瞄,烟雾氤氲他什么都看不见,可心里浮想翩翩的绮丽思绪就是停不了。
石仙人一拐杖敲醒他的胡思乱想,面露鄙夷的瞪着这个过期的「少年」。
「专心炼丹,臭小子。」石仙人瞪着差点被烧干的草药,严肃道。
「…我就是想想而已啊…我又不是像您这样油尽灯枯的老人…啊啊啊,别揍别揍,好痛啊!头上都肿了好几包啊!」
阿佑想到毒娘子的香躯正在几丈外的灵泉中泡着,怎么能忍下那「血气方刚」的躁动,嘟嘟嚷嚷的抱怨又换得几个拐杖伺候,委屈巴巴的求饶。
「油尽灯枯?!臭小子好好说话!追姑娘家那么轻浮成什么样?你把毒娘子当成什么呢你?好不容易对你印象好点,你又想惹她生气?」专门来监视阿佑的石仙人气得不轻,骂咧咧的吼。
阿佑抓抓头,闷着不敢吭声,安分的继续炼丹,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小媳妇。
石仙人看不下去他这副鸟样,摇头想再说些什么,却察觉异样,眼神倏然冷厉起来,仰头望向山谷顶端处。
这座封闭的小山谷从石仙人的结界布下后,变得更加隐蔽,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感知到,有修道者正在山顶处来回走动,似乎是想进来。
「又是魔修吗?任游行不行啊?怎么还有魔修来找我们?他该不会已经败给风堕天了吧?」
阿佑没法察觉对方来历,胡乱臆测。
「没人说是魔修,不要乱猜。」石仙人嫌弃的望他一眼,阿佑吐舌装无辜。
「敢问此处可有位石仙人吗?」清朗的男声遥遥传来,对方恭谨的问。
「石仙人正是我,你是谁?有何贵干?」
石仙人探查灵气,确认对方是个正道修士,语气便温和了几分。
「在下狐族的楚雷,受任兄弟所托,前来与各位会合,有事相商还望石仙人给个方便。」
楚雷看不清谷中情况,又不便直驱而入,只得隔空继续喊话。
巧出藏魔窟
任兄弟?这任游又拉拢人了?还挺行啊。石仙人与阿佑面面相觑,暗想道。
对方只有一人,大伙伤势又已休整过一番,对方亦是正气的表态,石仙人便放他进来,楚雷穿过结界,轻飘飘的跃至地面,行动轻快利落,珍重的抱着个小匣子,本来英挺的面容却在看到石仙人后方的阿佑时,瞬间抽动。
「魔修!」楚雷虽已听过任游解释,但看到魔修的那刻,还是本能的戒备。
「魔修怎么啦?见鬼了?」阿佑不屑的准备开火,却被石仙人制止。
「别添乱,炼你的丹。」他严肃的表态,阿佑哼哼几声,却不再多嘴。
楚雷盯着阿佑瞧,脸上越发讶异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