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刚过午,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付宁披上棉袍,先把西屋的门锁了,再把堂屋的门锁了,最后把院门也锁得死死的。
走到大街上,随手拦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就奔连府去了,本来他是想去麻线胡同的,但是估量了一下两处的距离,觉得还是什刹海近一点儿。
现在他一分钟都耽搁不起,生怕迟则生变,愣是多给了车夫十个铜子儿,让他跑快些。
等到了连府门外的时候,正好看见连安把什么人送出来,两个人在门口热热闹闹的拉着手,依依惜别了一阵子才分开。
看着那人都走了老远了,连安还站在大门口目送呢,付宁挥着手吸引他的目光。
“大哥,我又有事来了!”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安一皱眉头,摆摆手让他进来,看着他一进门就奔着点心盘子去了。
“你慢点儿吃,中午没吃饭?腊梅!腊梅!拿大碗倒茶水!”
连安招呼着丫头送茶,就这么一会儿,付宁都塞了两块枣泥山药糕下去了。
等腊梅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又退下去了之后,付宁用手指着天划了一个大圆圈。
连安点点头,“人都退走了,有事儿说!”
付宁立刻把手里的点心放下了,把从昨天夜里到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连安,这个倒卧二号是不是麻线胡同的人?
看着连安摇头,他又问,现在这个人怎么处理?
连安一拍大腿,光说没用,去看看吧!
石头赶着小驴车,三个人又回到了阜成门,看着付宁跟扒白菜似的,一道锁一道锁的开,连安口中是啧啧有声。
“我跟你说,就你们家这个锁,用手一拧就折了,还不如用麻绳多捆几道呢。”
付宁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家里炕上躺着这么个祸头子,他生怕自己一推门,人没了!
好在等第三道锁打开,倒卧二号还老老实实的在炕上躺着呢,看着那绑得紧紧的手脚,还有他的动作,估摸着这半天他纹丝没动。
不会没气儿了吧?!
付宁赶紧上去一探鼻息,还好,还有气儿,就是这个温度没降下来,还是在高热。
连安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倒卧二号的脸,确定自己没见过他,又看看他肚子上的伤,摇了摇头。
“这个伤只能看命了。”
他听付宁说了昨天夜里的那帮人,估计这一片儿现在正是有人盯着的时候,所以这个人他还不能挪地方,只能在付宁家再躲两天。
付宁从兜里掏出了那把小飞刀,在连安眼前晃了两下,这个东西昨天离自己的咽喉也就几寸,要不是这个家伙实在是没力气了,今天就该给自己收尸了!
连安有自己的高招,他从怀里掏出个药瓶,这是他们家独门的伤药,里面掺了麻药。
起初是为了保证在伤口没有愈合的时候,这个伤员不会乱动把伤口撕裂,后来就专门供给偏门用了。
有了这个药,绝对能保证炕上的这位不会暴起伤人。
连安跟他约好了,要是倒卧二号命够硬,三天之后石头带着麻线胡同的人来把他接走。
这三天付宁过得是如履薄冰,试验场那边他请了假,好在这些日子接连不断的下雪,满院子的笔帖式就剩下蔡大人还坚持上班了。
他一个编制外的人,都不用总科批准,跟蔡大人说一声儿就行。